看到落款,结合信的内容,聂子航猜测这封信写自1月底,这时的聂母应当还没收到自己的另一封信。
除了家书,信封内有几张五元的纸币,以及几两全国通用票证。
聂子航把装有钱票的信封折起,换了一件干净外衣,走出房间,把信封递给聂爱红。
“妈寄给伱和子健的。”
屋门半开着,余晓丽站在大院里摆弄那只大黄狗。
聂爱红拿过信封,轻轻捏了一下,接着打开往内瞄了一眼。
“哥,这个你得拿着,出门在外没有钱票怎么行?”
聂子航一摆手,笑道:“你忘啦,我现在比你们有钱。”
“我和子健光工资就足够用好久的了!”
“那就放在家里备用,妈说今年年末或者明年年初可以回来一趟,到时候给妈买点东西。”
“也成。”
话毕,聂子航走进院子。隔着一段距离,抱臂瞧着一脸谄媚的大黄狗,话对余晓丽道:
“看来任务要暂时告一段落了?”
余晓丽拍了两下大黄狗的头,站了起身:“怎么会,只是你以后可能是从严主任手里接到稿件了。”
严主任……
聂子航一如既往地笑道:“我送你回去。”
“这么大方,不收拾收拾东西吗?”
“爱红给我打点的差不多了。”
技术员的住所毗邻苏钢厂,与职工大院约一里多远。
厂里依然亮着灯,隐约能从光线明亮的窗户里看见人影,那是各组车间的该班工人依然在产线上待命。
余晓丽的居处颇有点油毡房的意思,但不至于那么简陋。平顶,刷漆,屋门前悬着拉绳的电灯,比一般的矮小平房好上不少。
“平常休息会受影响吗?”
机器生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余晓丽拉开电灯,一点亮光从头顶洒下。
();() “你可别小瞧我!我在冀北和冀南的近乡呆过一段时间,那里不隶属‘小三线’,生产条件也没有苏钢厂成熟,生活朴实很多。”
说着,余晓丽拧动钥匙,打开房门。
她忽然停在原地。
不够宽敞的房间内,整齐摆放了一地的千纸鹤。
聂子航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元宵快乐。”
……
2月21日午。
钟实秋打叠了三摞字帖,指给聂子航看:
“最左边这一摞是楷书字帖,再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你的火候差不多了,就练习中间这一摞行楷。
行楷讲究飘逸有形,收束自如,不得如行草那般狂放恣意,我昨日特地写了两张笔画,届时你从笔画开始练习,把基础打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