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姮娥身子一僵,被谢嗣音拉住的手有些想收回来。
谢嗣音心下冷笑,面上不显,只是手指更用力地攥住了傅姮娥的手腕:“侯夫人消息灵通,怎么不知道云安的礼仪是在皇祖母的宫里学的?”
侯夫人一噎,她敢借着英国公夫人警告云安郡主,却万万不敢说皇太后的不是。
她视线一转,看向傅姮娥,悠悠叹道:“姮娥啊,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包括郡主也是。只是各自站的立场不同罢了,我们希望你能在后面的日子里过得幸福快乐;而郡主可能更多的是希望你遵从当下的意愿。我们不会怨怪郡主,只是——你可曾真的冷静下来细想一下?若是你今天同郡主走了,不仅你的婚事再难有着落,甚至可能会牵连郡主同英国公府的”
“我同陆世子的婚事,就不劳烦侯夫人牵挂了。”谢嗣音似笑非笑地打断她的话,淡淡道,“侯夫人既然口口声声说是为姮娥好,那怎么连她的意愿都不顾,直接塞了一碗药就准备将人送出去?”
侯夫人被堵得无话可说,吞了吞口水,看着傅姮娥继续道:“姮娥,你要知道,若是你今天跟着郡主离开,那你以后便是连个四品官员家的公子都嫁不了了!刚刚郡主说的什么云游四海,那是何等的苦楚?!你堂堂侯府千金,怎么能吃那种苦呢!你们现在就是想得太天真了,等你真的去了,怕是连一天都受不住!到了那个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更何况,你这一走,毁的不仅是你自己,还有云安郡主啊!她来宁国侯府抢婚的事迹一经传出去,英国公府岂能还容得下她?”
傅姮娥瞳孔震颤,一下子松开谢嗣音的手,下意识往后退去:“郡主郡主,你别管我了,你快走吧!我没有什么的,我便是嫁了也会很好的。”
谢嗣音气不打一处来,偏头瞪她:“她不过说了两句话,你就动摇了吗?”
傅姮娥垂着头不敢再看谢嗣音,低着声音道:“对不起,我我不能拖累了你。”
谢嗣音没好气道:“你给我抬起头来!”
傅姮娥咬了咬唇,眼中包着泪花,怯怯地抬头看向谢嗣音。
谢嗣音举着食指重重地一点她的脑门儿:“就你这点子事,还不至于拖累了我。倘若陆澄朝真因为这个不娶我了,那那我也不稀得嫁他了!”
傅姮娥急了,眼泪啪啪的掉:“那怎么行,陆世子可是京城最好的郎君了!”
谢嗣音哼笑一声,不跟她谈论这个话题,拉着她的手就朝外走。
宁国侯本来瞧着傅姮娥神色松动了,以为孙氏劝说有戏,结果这个云安郡主软硬不吃,一根筋就拉着傅姮娥走。他身子往前一拦,怒道:“郡主今天若是敢带姮娥踏出府门一步,本侯就到京兆尹状告郡主拐骗!”
傅姮娥一听这话,猛地抬头看向宁国侯,双眼通红道:“我是自己要跟郡主走的,你凭什么要去告郡主?!”
宁国侯冷笑一声:“你被郡主下了蛊,早已经神志不清了。”
傅姮娥完全没想到自己父亲竟然如此无耻,气得脸色发白:“你你你不要脸!”
时候不早了,迎亲的队伍应该快要到了。宁国侯心思一转,决定不再同这两人纠缠下去,当即出声道:“来人!给大小姐重新补个妆,准备出轿!至于郡主——给本侯摁住了,请她去隔壁休息!”
宁国侯这边话音落下的同时,谢嗣音跟着启唇道:“来人!给本郡主将宁国侯按住了!”
宁国侯愣了一下,大笑出声:“郡主怕不是以为我宁国侯府是你宣王府呢!”笑声还没结束,宁国侯只觉得身后风声一紧,紧跟着双臂嘎吱一声,一齐被折在身后,弯成一个不正常的弧度。
侯夫人望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尖叫一声:“你你你你是什么人?来人!快来人!”
院门口的侍卫乌泱泱跑了进来,瞧见屋内情形一愣,被侯夫人一喝,才反应过来,朝着黑衣人冲去。
然而,这黑衣人只用了一只脚就将这群侍卫踹了个人仰马翻,哀嚎遍地。
宁国侯又痛又怒,气得大叫:“废物!都是废物!”
谢嗣音瞧着黑衣人的战果,十分满意地道:“墨方,你能带姮娥悄没声息地走吗?”
墨方点点头,又有些迟疑的看着谢嗣音:“郡主呢?”
谢嗣音转了转眸子,看着宁国侯道:“自然是去入宫——请罪了。”
宁国侯瞳孔一缩,他不信云安郡主还敢进宫,歪着脖子怒道:“本侯要去告御状!云安郡主,你今天若是敢带走姮娥,本侯定饶不了你!”
谢嗣音不以为然的点点头,朝着墨方道:“带她走吧。”
傅姮娥不走,泪眼模糊地拉着谢嗣音的手:“郡主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不走了,我嫁!我去嫁!”
谢嗣音叹了口气,上前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儿的,皇帝伯伯顶多禁我几个月的足,不会将我怎么样的!你呢?就好好将功赎罪,将大雍的千里江山画出来!这样等来日我呈给皇帝伯伯的时候,也有几分辩驳的底气。”
傅姮娥胡乱的抹了一把泪,重重点头:“我会的!我肯定会的!”
墨方松开宁国侯的双手,抓起傅姮娥就要走,谢嗣音又想起什么道:“对了,墨方,你也先别回来了,这一路替我好好照顾姮娥吧。”
墨方:
不到一天的时间,他才从王爷手底下转到郡主麾下,守护的主子就又换人了吗?
“王爷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