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吟低头,有意避开谢行之的目光,伸手同时拿过那两个木盒。
“谢谢两位兄长。”月吟一手一个木盒,两手的盒子仿佛是烫手山芋,扰得她心神不宁。
魏衡为人直爽,情绪从不藏着掖着,笑道:“我思来想去也不知送什么好,索性便送了柳妹妹一套上乘的文房四宝。”
主要是他与柳家表妹刚认识,有些东西此时不方便送。他私下问过四妹妹,听说柳表妹写得一手好字,他这才有了思绪,寻了套上乘的文房四宝。
月吟将谢行之递来小木盒给丫鬟拿着,当面打开魏衡那的长木盒。
宣笔圭墨宣纸砚皆是上品,规规整整放在盒中,一看便知送礼之人的细心。
月吟浅笑,两靥浮现甜甜的梨涡,“谢谢魏二公子。”
魏衡摆头,直率道:“这样叫就生分了。”他手搭在谢行之肩上,把人往他身边拉了拉,“我跟你大表哥交情匪浅,是一起长大的好友,往后我叫你柳表妹,你唤我声魏二哥,可好?”
话语刚落,谢行之面无表情地拿开搭肩膀上的手。
月吟好似察觉到谢行之有一丝不悦,但细细一想,他平素就是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便没往心里去。
她在京城举目无亲,难得宣平侯府的二公子待她亲善,她抓住这层关系,总归不是坏事。
“魏二哥。”
月吟依着魏衡的意思重新唤了一声。
“诶!柳表妹。”
魏衡爽朗应声。
月吟很少与外男接触,被这热忱又温软的声音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烫地低下头去。
然而她总感觉有道冷沉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可抬头偷偷一瞧,谢行之却并没看她,他凝着长木盒似在思忖。
这厢,谢行之看向魏衡,淡声道:“魏兄,表妹这边送了,漪澜那边你可准备了?”
他轻轻一句话便将话题转了,丝毫不生硬。
魏衡眉梢一挑,道:“早备好了!谢兄,不是我说,你这位四妹妹一怄起气来,可真是难哄,我忘谁也不能忘了四妹妹,否则她不定得跟我怄气到什么时候呢!”
魏衡说着说着便跟谢行之离开皎月阁,去了谢漪澜那边。
月吟目送两位兄长离开,适才听了魏二公子那番话,她心里一阵艳羡,羡慕漪澜表姐被这么多人疼爱,这种感觉一定很幸福。
回到屋子,月吟将那套上乘的笔墨纸砚收起存好。
玉盏不解,“姑娘不拿出来用?姑娘开盒时,奴婢偷瞄了一眼,那宣笔像是紫毫,可金贵了。”
月吟道出实话,“魏二公子送的那一盒都金贵着,我舍不得用。皎月阁备着的笔墨比扬州那边好用,平常写写画画已经够用了。”
玉盏骤然想起在扬州时,柳老夫人舍不得将钱花在姑娘和月吟姑娘读书识字上,还是夫人拿私藏的嫁妆给两位姑娘各购置了一套上乘的笔墨纸砚,虽不敌魏二公子送的,但月吟姑娘也珍惜着用了十余年。
等坐下来后,月吟才打开谢行之送的小木盒。
她竟没想到谢行之会送她东西,很意外。
是枚镂金芙蓉花书签,花梗是条坠着的细金链条,当书页合上时,再翻书时单看坠下来的细金链条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