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克安安靜靜地喝完了半碗粥,他的喉珠滾了又滾,待蛋殼白瓷的碗底漸漸見了底,他復又躺下。
李凌冰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碗底,問:「吃不下了?」
嚴克凝著黑眸看她,良久,問: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李凌冰笑著搖搖頭,「嚴止厭,今天,我們不說這些。」
嚴克還想說話,被李凌冰用勺子封住嘴,「喝粥!」
嚴克仍是沒胃口吃東西,小崽子倔得很,僵直脖子,躲開勺子。
李凌冰只能把碗放到桌案上。她從懷裡取出銅錢,銅錢已用皮繩穿了,編了個簡單的結,她俯下身子,將薄荷的香氣壓到嚴克臉上,環過他的脖子,憑著手感給他系好銅錢,「我已經問過嚴春,松州銅礦的事你只當是個教訓。好生收著這銅錢,讓它箍著你,管著你,每當你覺得世人都不及你萬一,就看看它,提醒你天地之大,人外有人。」
嚴克皺眉,「帶著它,就像是帶著一個污點。」
李凌冰說,「人的一生中,總會犯錯,得到了教訓,重站起來,才是強者。」
嚴克的薄唇向下一撇,不言語。
李凌冰復又拿起粥碗,「那便當它是我欠你的一個人情。松州的事說到底是弟弟闖的禍,我替他還你。」
嚴克的手指捏著銅錢,終於鬆動,徹底不反抗了。
「喝粥!」李凌冰再一次耐著性子把粥送到他嘴邊。
嚴克剛咬上勺子,他頭上的胭脂狗就掉到粥里,他一把搶過,垂眸看著,臉色十分不好,又一次別過頭,躲開那粥。
功虧一簣啊。
軟的不行,李凌冰開始來硬的,細眉一挑,嗔道:「嚴四公子好大的架子,公主服侍喝粥,還給臉子看。」
嚴克把臉貼到手心,乾脆舒舒坦坦臥好,拉起被沿,閉上眼,「公主十指不沾陽春水,幹活手生,說話也沒輕重,還是挑個說話好聽、手靈巧的來服侍。」
「你倒不怕死?讓宮裡人知道我在觀里養男人,你吃不了兜著走!」
嚴克怒道:「我正好覺得自己窩囊,你喊人來,我即刻去赴死。」
李凌冰深吸一口氣,貓過身子,又攪動粥碗,把話說得軟和些:「成日裡抱怨我這裡沒有葷腥,我上了心,費了好些心神才弄來這些。你看看,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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