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傅茹兰赶到了医院。
傅茹兰穿着浅色大衣,高档的面料有些褶皱,衣摆处还溅了泥,可见她一路赶来如何仓促波折。
余鹤站起身,叫了一声:“茹兰姐。”
看到余鹤,傅茹兰眼圈微红,她朝余鹤伸出手:“医生怎么说?”
“颅内出血,手术很成功,但是他一直没有醒,医生说像他这种情况,有可能明天就醒,也可能。。。。。。要很久。”
可能是三五天,也可能是几个星期,几个月,甚至是几年。
傅茹兰在走廊中慢慢踱步:“M国有一位精通神经外科专家很不错,但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在调查结果明确前,傅云峥出国可能会受到限制。。。。。。”
五亿的流动资金不是一笔小数目,在一项庞大的工程中,九位数的资金缺口足以致使整个项目的崩盘。
如果傅云峥醒着,资金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作为傅氏掌权人,傅云峥能够支配傅氏旗下所有产业资金流水,但因为他昏迷着,一切手续调动起来就格外麻烦。
但比起吊灯坠落砸伤的那些人,五亿资金都算不得什么了。
这次事故一共造成13人轻伤,4人重伤,傅茹兰最担心的,就是有人趁傅云峥昏迷,把所有脏水都泼到傅云峥身上,借机把他从傅家掌权人的位置上拉下来。
傅茹兰无声地倒抽一口气:“先把工程款凑上,重新签订一家靠谱的承包方。。。。。。调查事故那边我派人去交涉,不能让他们把云峥推出去,否则就算保外就医,云峥也出不了国。”
余鹤默默盘算,他自己名下也有不少资产,有直播赚钱的投资,也有傅云峥给他的,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总价不菲。
那些人越想趁傅云峥昏迷搞事,余鹤越要把局面稳住,绝不会让傅家的权力旁落在他人手中。
傅云峥赢了一辈子,余鹤绝不会让他输。
*
翌日一早,余鹤回了趟傅宅。
傅云峥不在,整个观云山冷冷清清,秋意渐浓,枯枝败叶孤零零挂在树梢,在秋风中萧萧瑟瑟。
余鹤迈进台阶,门口的帮佣立即为他拉开大门:“余少爷。”
也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傅宅中的帮佣比起往日更加谨肃,脸上不敢露出一丝笑意,举止间动作轻巧,没有半分多余的声响,恨不能连呼吸都能静音。
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弥漫在傅宅上空。
余鹤站在恢宏的前厅,回望来时走过的路,想起第一次来傅宅,就是在这扇厚重的大门后,他见到了傅云峥。
眼神在大门上略微一停,余鹤转身走向电梯,来到三楼,从保险柜里取出些东西。
下楼时,他没坐电梯,大步迈下台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傅宅。
回到医院,重症监护室门口围了好些人,吵闹着要进去。
“你们医院怎么回事?我们都是病人的亲戚,想看看还不行?”
几个护士拦在门前:
“还没到探视时间,而且探视也不能这么多人进,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几个人各个西装革履、人模人样,却并不理会护士的劝阻,打眼一看,居然还有傅家的几位长辈。
“事故调查组现在就在公司,公司的股东们都等着信呢,现在我们主事的人躺在你们医院,一天一夜了,到底怎么个情况?”
“傅家出了大事,傅云峥作为家主理应将责任担起来,躲在医院可不行!”
余鹤心头一沉,越过人群走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