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介意,虽然男女有别,但此时情况有变,任凭谁感冒了都会耽误咱们的任务进程。”陶栀解释得一板一眼,不敢看着他,只能盯着脚下的石子路。
霍去病看着陶栀露出的半截白皙手臂与打的东倒西歪的伞,一把夺过伞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无语:“我举吧。”
陶栀躲在伞下一声不吭,霍去病个子很高,脚步很快,她走得尽量保持与他同速,一路上满是不自在。
罢了,不过是礼让而已。
·
到了大厅,赵士程与唐婉皆已坐在席上,只是不再是中午的大长桌,反而换成了只容四个人座位的圆木桌。
“二位来了。”赵士程一脸笑意,高举手中的酒杯,“今夜特邀二位与我们共赏佳肴,把酒言欢,伴着屋外雨声,当做情调如何?”
“多谢。”霍去病面容淡然地回礼点头,将伞收起放到墙边,挨着陶栀一起落座。陶栀又见到唐婉,捧起她的手,关心道:“阿婉舒服些了吗?”
“好些了。”唐婉笑了笑,虽然状态相比上午之时已经好了太多,但脸色依旧不太好,尤其是唇上涂抹的胭脂,更显得她脸色苍白。
像是受了冻,着凉的那种苍白。
“外面下着雨,一定要穿多一点,带上伞,莫要着凉了。”陶栀叮嘱道。
唐婉轻拍她的双手,示意明白了。
“上菜——”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断了二人的寒暄,几个侍女端着手里的佳肴缓缓上前,井然有序地摆放在圆木桌上,十分丰盛。
“午时看出阿栀姑娘喜甜,便特意吩咐府上庖人多做了些甜点。”赵士程笑眯眯地说着,示意众人动筷,“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语毕,他率先动筷,夹起了一块糕点放入唐婉碗里,眼神里满是爱意与宠溺:“阿婉,你尝尝。”
“……看样子我喜欢吃甜的只是个噱头,重点是唐婉也喜欢吃。”陶栀悄悄对霍去病说,霍去病有些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不然?莫非这一桌丰富的佳肴是特地为你我做的?想必定是唐婉经陆家之事伤透了心,决定接受他的爱,他一时高兴而已。”
陶栀尬笑了两声,开始埋头吃起饭来。
期间赵士程还招呼着他们三人喝了不少酒,只是他酒量似乎有些不行,几杯下肚就脸色发红,眼神迷离,说话也不太清楚。
倒是陶栀和霍去病二人酒量还行,看他实在喝不进去,便开始打着哈哈说吃饱了。唐婉同样吃了不少,只是似乎有些不适,眉头紧皱,脸色苍白,眼神也有些失焦。
“阿婉,”赵士程红着一张脸,轻轻拉起唐婉的手,认真地盯着眼前的女子,轻声道,“我喜欢你,我……”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唐婉忽然脸色一变,从喉间吐出一口鲜血,瞬间浸红了桌布。
“我……”她虚弱地扯了扯嘴角,话还没说完,她忽然眉头一紧,全身颤抖,张开嘴大口大口呼吸着,如同一条濒死的鱼,原本清秀可人的小脸上此刻也全剩下疼痛所带来的狰狞,身子一斜,欲要倒在地上。
“阿婉!”陶栀下意识惊呼出声,霍去病手疾眼快地扶住唐婉的肩,没让她栽倒在地,“你怎么了?”
赵士程急得站起身,双手接过奄奄一息的唐婉,不料她身体一抽,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双目紧闭,随后晕死过去。
“看样子应该是中毒了。”霍去病目光炯炯地盯着唐婉,伸出手探向唐婉白皙的脖颈处,“快宣医吧,再拖下去恐怕就迟了。”
赵士程神情紧张,痛在心中:“来人,找郑太医来!”
原本站在厅外的仆人们却迟迟不来,赵士程见此彻底抓了狂,将怀中的唐婉抱在一旁的榻上,飞快冲出大厅,闯入雨帘中,火冒三丈大吼着:“人呢?!快把郑太医给本王叫来!”
他的声音夹杂在嘈嘈切切的大雨中,显得微不足道。
一道匆匆跑来的青色身影打消了他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