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一声高喝,訾槿一手抱琴,一手拉住司寇郇翔,愤怒地瞪着坐在龙椅上的人。她低首沉吟片刻,而后决绝地抬头,握紧了司寇郇翔的手:“君凛,你该知道我,我喜欢的不是你。”
君凛双眸狰狞,强敛住心中的怒气,低声道:“槿儿过来,只要你到我身边来,我便放他一条生路!”
訾槿谨慎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侍卫,软声道:“君凛,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即便你关我一辈子,我也不可能喜欢你,即便是你对我再好,我只会对你愧疚。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你又何必……非要勉强?如果你可以放下心中的执念,我和你也可以成为朋友不是吗?”
司寇郇翔墨玉般的眸中滑过一丝不满,嘴角微微撅着,他轻扯着訾槿的衣袖,双手环住訾槿的腰身,附在訾槿耳边异常委曲地说道:“小紫……不要他……朋友……”
一直与君凛对视的訾槿轻拍了拍司寇郇翔环住自己腰身的手,回头看了他一眼,柔柔的眸中满是安抚。
待訾槿再次看向君凛,司寇郇翔站在訾槿身后对君凛露出一抹优雅淡定又深带挑衅的笑容,脸上再无方才那娇憨不安的神色,一如訾槿未进来时的那般自信坚定与胸有成竹。
看着司寇郇翔脸上的浅笑,听着訾槿这般的话语。霎时,君凛双眸猩红一片,凤眸中的冷戾肃杀气息更甚。他心中那铺天盖地的怒火瞬时转变成受伤、憎恨、不甘、和不可抑制的杀戮:“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再说!将他们拿下!拿下!!”
訾槿蹙眉看着围上来的众侍卫,半身护住司寇郇翔拉着他一步步地后退。直直退到殿外却被埋伏在殿外四周的众侍卫团团围住,再无半分退路。四周黑压压的一片缓缓地逼近的人,御林军与禁军已是倾巢而出,若想带司寇郇翔冲出重围,几乎已是不可能。
一直步步跟随两人地君凛站在殿外的高台上,死死的盯着台下空地上身陷险境仍不忘紧紧相护的两人,那凤眸被这样的画面深深地刺痛。那颗已疼痛难忍的心,似乎又被烫红的刀子捅上了一刀又一刀。没有一种痛能及得上这种烈火灼烧般的疼痛,这种深入骨髓的痛,让人几欲颠狂,只有死死地咬住口中的肉,才不会让自己痛叫出声。
君凛凝视着訾槿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道:“若得司寇郇翔首级之人,官升两级,黄金万两!”
訾槿冷声怒道:“君凛!莫要让我恨你!”
君凛霍然抬眸,仰天长笑,震耳欲聋的狂笑声回荡在这空寂的殿外。毫无预警地,一颗晶莹滚烫的泪水悄然从眼角滚落:“你终于不再装了……怪不得你这几日对我……原来又是骗我!这次,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原谅你!”君凛慢慢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冷声道:“杀!”
霎时,左右围攻的人蜂蛹而至,訾槿挡住小白冷眼瞟过众人,单手抱琴五指抓弦。强劲放出,只听四周传来一声嗡鸣的琴音,似利器破空而出,最前方数十人转身倒下。
周围的守卫愣了一下,訾槿趁此之际,拉住司寇郇翔盘膝而坐,双手抚在琴弦之上,垂首抬眸看了一眼四周,嘴角露出一抹睥睨凡尘的笑容,轻拨琴弦。一声刺破耳膜的尖锐之音,划破长空。
祁咏跃起身跃到君凛身边,单手扶住他有点不稳的身子,用内力镇住四周琴音,低声道:“陛下还请进殿,这冷嗜之音已绝迹多年,未曾想却被……习得。陛下此时镇不住这琴音,还请陛下回殿一避……祁咏跃万不会让他们伤到姑……娘娘的!”
凭靠着祁咏跃的内力,君凛艰难地转过身来,看着坐在最中间的空地上抚琴的人,脸上闪过一抹悲色:“朕就要亲眼看着她能如何的为他!朕就要让自己亲眼看着!”
訾槿闭目凝神,将内力化于指尖,铮铮琴音,杀气皆露。一波一波,这轻轻浅浅的琴鸣之音,没有半分的心软,满是决然的杀意和去意。众侍卫不惧生死前仆后继,虽是苦苦挣扎却谁也近不了那抚琴之人。
“敛住内息!平息心境!只若近在她十步之内,那琴音便不攻自破!”人群之中,不知是谁高喊一声。
一直端坐在訾槿身后的司寇郇翔怔了怔,眸底闪过一丝担忧。
訾槿眸中滑过一丝慌乱,手中的破音随即响起,只这几个破音已被人有机可逞。那几人冲破琴音直指訾槿身旁的司寇郇翔,訾槿不及多想,慌忙弃琴,启手抽出腰中的金鞭。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那秀美的身姿,在一挑一抹之间,编织着完美的防线,让众人不能走近她身旁的人一步。
君凛痴痴地望着那妖娆的身影,眸中掩饰不住的惊艳,逐渐地生成一团雾般的波光。待眼角扫过被那身影紧紧相护的那人后,凤眸瞬转,已又凌厉冰冷万分。
一波又一波冲上来的人群,已让訾槿渐感力不从心,手中的防卫也逐渐松懈下来。其中一人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活生生地受了訾槿两鞭,顶到了司寇郇翔身边,抡刀剁去。訾槿余光所见,大惊之下,想也未想,提起所有的气力,将鞭子挥到了最大的角度,险险地挡住了那内力强盛的一刀。
这一刀直震得訾槿手臂发麻。她无暇多顾,连忙察看司寇郇翔,突然,自己身形不稳的退后两步,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煞白煞白,她持鞭的手猛地捂住了小腹。
訾槿不顾自己的安危生挡住了这一刀,本就让司寇郇翔惊魂未定。又看到訾槿露出如此痛苦虚弱的表情,司寇郇翔想也未想,一把将她护在怀中,墨玉般的眸中闪过自责、心疼、悔恨、懊恼:“小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