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好像桃花会飘落到泥土一般,村口的妇人一口唾沫啐在地上,一把扭过自家孩子的脑袋不准他们瞧见什么污邪之物。
林涵问妇人这是谁?
妇人们便赶走了身边的孩子,高扬着下巴,叽叽喳喳地拼出了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的一生。
林涵再抬头时,春花已经随着一个男子的身影隐入街角了。
却不想这再相见,已是此番光景了。
原本的粗布麻衣换成了灿烂的衣裙珠钗,但那美丽的面容却是变得苍白浮肿,了无生机。
作为沧县殡葬业的一把手,林涵与沧县的仵作也十分交好。
再加上顾洲的缘故,林涵将尸体带去衙门很快就查明了案情——自杀。
春花去世时,她的丈夫在勾栏里认识了新的姑娘,正大献殷勤,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证明了自己没有杀人后,春花的丈夫用袖子捂着手,拔下了春花头上的珠钗。
骂了一声“晦气”,竟是连尸都不要便跑走了。
无人收乞的骸骨被林涵带走,埋在了城南的桃花树下。
“春时开花,秋时结果,想来春花这样爱美的人也会喜欢这样的居所。”
林涵杵着铁锹坐在土堆,如此想着,不知怎的又笑出声来。
这世间本就没有鬼魂,人死如灯灭,她何必非要大老远的将她葬在一颗桃树下呢?
当真是做人久了,也沾染上了人的习气了。
“涵姐!”
林涵一回头,只见顾洲一袭大红袍站在自己身后。
“中了?”
“嗯,状元!”少年应得清脆响亮,脸上的笑意比落日的余晖还要耀眼。
顾洲撩了袍子,坐在林涵身侧:“涵姐,和我一起去京城吧。”
“我现在是状元了,族里的老人不会再拦着我认你为义姐,把你写到族谱里了。
我还去找了咱们县的仵作,答应把他的孙子带在身边教习。
日后你的香火铺子就由他的儿子儿媳一起代为看管了,你只管坐着收租就是了。”
顾洲定定地看着林涵,认真地说道:“涵姐,和我一起去京城吧。”
林涵看着身旁一身华服,意气风的少年,却突然想起了当年两人破布阑珊,同饮一碗黄汤的模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