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引鹤道:“相爷只是个身份,让外人看个热闹罢了,你不要从外人的纷扰闲语中认识我,而要用心认识我。”
江寄月抿了抿唇。
荀引鹤道:“你素日不轻易叫我,一叫我还是叫相爷,未免太生疏了,引鹤,叔衡,或者直接叫我夫君,都可以。”
江寄月觑着他:“我叫你夫君,你让你的正头娘子该怎么办?”
荀引鹤收了笑,敛神问她:“我哪来的娘子?”
江寄月道:“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荀家难道就不为你的子嗣发愁了?”
荀引鹤沉默了会儿,道:“你那日与范廉夫妻出去,谈了什么?”
这话委实有点不打自招的意味了,江寄月把烧火棍一放,起身转去灶前,用木勺舀了水倒进锅中,在荀引鹤的心头转过千百个想法并把解释的措辞都准备好后,这才道:“唔,也没什么,就是说了下为何皇上会如此重视祁县剿匪,竟然要派镇北王前去镇压。”
荀引鹤等了等,没等到江寄月的话锋一转,便问道:“其他呢?你们出去这样久,就讲了这些?”
“这些已经很多了,我对朝政不甚了解,范廉光是要讲清楚那些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都要很久,况且这事聊多了也没趣,我们很快就去吃喝玩乐了。”
她的语气太平静,就像是聊一桩无关的事,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荀引鹤没法判断出范廉究竟说没有说。
荀引鹤道:“总而言之,以后那些话就不要说了,我允你叫我夫君,那么日后我们一定会成亲,不会有其他的可能。”
江寄月背着他,含糊地应了声,大抵心里是不认同的。
范廉说得很对,世家的婚姻与利益纠缠,无关情爱,荀引鹤既然是文帝的人,于情于理都没道理拒绝与嘉和结亲。
就算没有感情也没有关系,对于他们来说,结亲结的只是两姓之好罢了,所以江寄月想不到荀引鹤拒婚的理由,反正就算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娶了嘉和与把她圈养在外宅,也不冲突。
两人半夜起来煮了宵夜吃,理论上早晨是要起迟的,但荀引鹤还要去审案,江寄月也记挂不已,因此双双都早起了。
荀引鹤原以为昨日答应了她,江寄月今日就不会去京兆尹,但江寄月实在振振有词:“你不是叫我关照你的饮食么?我不在,谁按点催你吃饭?”
这确实有些道理。
荀引鹤便让了步:“你今日扮成我的小厮跟在身边就是了。”挤在人群中他终归是不放心的。
江寄月吃准了荀引鹤这点,露出了小小的计谋得逞的狡黠笑脸。
江寄月换上了男装,但那瘦小的身躯,细弱的手腕,平滑的喉结,柔和的面部线条,怎样看都不似男子,荀引鹤沉吟了下,让侍剑进来为江寄月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