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市集垂頭喪氣地往客棧走去,心中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進行下去。身邊所帶的銀兩也都花的差不多了,而攀兒也還沒有找到好的落腳之處,一時心亂如麻。正經過蒼梧城中的而一條鬧市街道,街邊叫賣聲四起,只見面前一個年輕的小伙正拿個一籃子香囊向路上的行人兜售,林寒初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只見那籃子裡的香囊以五色錦緞製作,一邊粉嫩艷麗,上面繡著蝴蝶、鴛鴦等花樣,顯然是賣給女子之物;另一邊則多是顏色略深,上面也有刺繡,但卻低調許多,是吸引女兒家買來送給心愛郎君之物。
林寒初一眼就瞧見其中一隻墨綠綢面,上面繡著幾片靛青色祥雲的香囊,邊緣也滾了一圈靛青色包邊,甚是精緻。她心中隱隱一酸,想到了於墨霄,還有前幾日那個可怕的夢。如今他身在千里之外,想必正忙著御劍派之事,早就把她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夥計,這香囊怎麼賣?」連她自己也驚訝,居然脫口而出。
「五文錢一個,姑娘看中哪個?我們鋪子裡的香囊可是全蒼梧縣裡最好的。無論是面料、做工、刺繡都是一等一的好,請的是全縣城最貴的師傅和繡娘。」
林寒初啞然失笑,這夥計年紀輕輕,還真能吹。她輕輕提起那個墨綠雲紋的。
「姑娘好眼光,這個香囊甚是精巧,一定是送給心上人的吧?姑娘生得這般好看,心上人得了一定更加歡喜。」
林寒初被他一說頓時滿臉通紅,「沒…沒有的事,我買來自己用的。」
那夥計撇嘴輕笑,「是,姑娘說的是。我們香囊里放的藥材也都是蒼梧縣裡最出名的『清澗藥鋪』供應的,這枚裡面就加了五六種名貴藥材香料,姑娘你聞聞?」
林寒初將荷包湊到鼻前一嗅,果然透著一股植木糅合的獨特香氳,撲鼻醒神,不似那些濃烈的花香甜膩、卻也絕沒有劣質草藥的刺鼻氣味,果然是適合男子使用的香囊。
「這味道如此特別,是加了什麼香料?」
那夥計得意道:「姑娘果然識貨,這裡面有蒼朮、香櫞、蘇合香、山奈、白芷,還有忘憂草。」
「這前幾味藥材都算常見,那忘憂草又是何物?」
「這忘憂草也算是本地特產,能清熱、明目、安神。這名字麼-嘿嘿是個俗稱,也叫萱草,開的花可漂亮啦。」
「什麼?!忘憂草就是萱草?」林寒初一把抓住那夥計的胳膊。
「是啊,這萱草過了花期就枯萎了,所以曬乾了可以入膳入藥,蒼梧的花農和藥農都這麼幹。姑娘,你別抓著我呀,你倒是買還是不買?」那夥計著急道。
林寒初掏出五文錢塞給他,「夥計,你告訴我,這蒼梧縣裡有哪些店家專門買賣這忘憂草?」
「自然是藥鋪拉,清澗藥鋪就是最大的一家。」他順手一指,「喏,沿著左邊這條大街往西走兩條街就是。」
林寒初抓緊香囊便向清澗藥鋪趕,她腦中同時回想著剛才夥計的話,沒錯,這羅散人既要以萱草為線索留下蛛絲馬跡,卻又不能常常出現在世人面前,若是以鮮花為聯接,那麼牽涉到的地點和商販未免太多,而若是以草藥來穿針引線,那麼範圍則可以大大縮小,而且草藥的運輸要比鮮花來得方便和隱蔽得多。
這清澗藥鋪坐落在一個街角,門面不大,但是走到裡面卻寬敞通透,林寒初粗粗望了一眼,便發現前面是抓藥的,左右兩遍共四排各有一個夥計招呼,店堂後面是坐堂的好幾個郎中,病人還不少,排著隊等著號脈。林寒初進了藥店,因為生意繁忙,也不見人來招呼,她乾脆走進左手邊第一個抓藥櫃檯。
「夥計,你們可有忘憂草?」
那夥計手裡忙著活,小秤不斷撥弄,分藥抓藥嫻熟異常。他頭也不抬答道:「有啊,藥方拿來?」
「我沒有藥方,但想向你打聽個事。」
那夥計不耐煩道:「去去去,忙得很。」
林寒初見他態度抗拒,又道:「此事關係重大,你可否行個方便?」
「姑娘,到底什麼事?」那夥計抬頭沒好氣地衝到。
「敢問小哥,你們店鋪里的忘憂草都是從何處收來的?」
「那自然是從藥農處採購來的啦,誰家的藥材好就用t?誰的。我說姑娘,你問這些幹什麼?不買藥的話趕緊走,我們忙得很。」
林寒初還沒來得詳述,後面就有別的客人湊上前來急著抓藥。林寒初見好好地問沒有結果,便將劍往夥計脖頸上一送。
「哎喲!」那夥計一驚之下,雙手舉起,嚇得那秤哐當一下掉在地上,藥材也灑落了一地。
「姑娘有話好好說啊,女俠饒命,女俠饒命!」說話間邊上的客人也都閃了開去。
「你們進藥可有記錄?」林寒初厲聲道。
「有有,在後堂呢!女俠隨我來。」那夥計果然言聽計從。
林寒初跟著他到後堂,那夥計顫巍巍地拿出一本帳簿。林寒初讓他翻到忘憂草的記錄,只見這一年來66續續給清澗藥鋪供藥的有四五個人,時間和分量並不固定,從五十斤到兩百多斤的不等。幸好那些藥農在供藥的時候都會留下簽字畫押。林寒初迅掃過那些名字,一個潦草的「羅」陡然出現在她面前。她心中一動,問道:「夥計,此人你可認得?」
夥計湊近一看,「哦,羅拐子,我認得,他的藥不錯,給我們藥鋪供了很多年的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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