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敲到五十多下时,窗户被人悄然打开,一道身影自窗户翻进来。
黑色的衣衫与夜色融为一体,直到进屋,逐渐被烛火笼罩,眉眼渐渐清晰。
尚未靠近,郁止身上的药味便进入鼻息。
应轻烛脚步一顿。
郁止见他不走近,朝他伸出手,“过来。”
袖中半露着的素白手掌仿佛带着魔力,引得应轻烛视线忍不住落在它上面。
只看一眼,便令他回想起那晚这只手如何在自己身上点火,又如何熄灭
耳根微微一红,面上故作镇定,他伸手回握,两人十指交缠,
“夫人一走了之,留我一人,万分想念。”郁止笑着两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二人紧挨着。
药香侵染,气息交缠。
许是觉得几句话,应轻烛弱声道
“我留了信。”还留了理。
信上写他只是暂时离开,勿着急。
“可它们都不是你”郁止深深道。
有人在,那些东西才有意义。
若人不在,在动心的礼物都填补不了内心。
应轻烛被这话勾得心中微动,不仅道“对不起,日后我会等你醒来。”
郁止忍俊不禁道“夫人这是想长期上演偷情的戏码”
分明是夫妻,却要夜聚日离,是何道理。
此事无法妥协,应轻烛已经在应王府耽搁了不少时日,宫中四公主长期称病不见人,定会被人怀疑。
于是他聪明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我饿了。”
“宫中没有膳食”
“那是别人的,错过了时辰,我没有。”
郁止心疼道“没关系,家里管够。”
应轻烛看了他一眼,听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吃多少。
饭菜呈上,郁止没动筷,看着他吃。
“你先前所说,我答应了。”郁止道。
应轻烛筷子一顿,扭头看郁止。
郁止笑道“真没见过你这样傻的人,你我既是夫妻一体,我帮你你却还不愿意。”
应轻烛固执道“你本不该帮我。”他本不会帮任何人。
他不喜欢这人为了他去做违背自己习惯和原则之事。
皇位、夺嫡,本就与他无关,这人是为了他,才会甘愿蹚这趟浑水。
可凭什么呢
应轻烛自小一个人成长,一个人扛起夺嫡的任务,跟随他的人承恩于他母亲,只有郁止,他从不欠自己什么,也不认识他母亲。
更何况,自己也并未优秀到能够被郁止扶持的程度。
皇位是他自己的事,成也好,败也好,都与郁止无关。
他只希望这人看着,待有朝一日他成事,能令对方真正心甘情愿教导辅佐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