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澈无奈,推他“不要还像个小孩儿一样,大学生了。”
被推开,时恬扯了下嘴,补充“以后也是。”
展厅逛到一半,旁边走过一位杵着拐杖的爷爷,时恬刚准备避让,他突然走了出来。
跟顾澈面面相觑,他闭了下眼睛,似乎在努力辨认“你是请问,贵姓。”
顾澈脸一瞬间变得苍白,动唇,半晌才喊“何老师。”
这声出来,老爷爷手剧烈颤抖,旁边的随行人员连忙上前扶他。但他却直接走了上来,抓住顾澈的手。
刚握住,他低头,表情更加震惊“是不是顾澈你的手怎么回事”
顾澈委婉地笑了笑,似乎不知道说什么,转移话题“老师,真的好多年不见了。”
何明乐颤声道“2o年你到底去哪儿了”
旁边的随从连忙扶住他,何老先生已经高寿,禁不起折腾。他们还没见过作为帝大音乐学院的席教授如此失态。
激动到步步紧逼,让人无法回应。
顾澈叹了声气,轻描淡写拉过时恬“老师,这是我儿子。”
何明乐情绪这才平静了一点儿,看向时恬“你也弹钢琴”
时恬被他吓到,脊椎紧,说“我学社会学。”
何明乐顿时失去兴趣,重新看顾澈“你的手怎么回事现在在干什么为什么当时找不到你为什么2o年都没想起你还有我这个老师”
他语气越来越愤怒,夹杂着痛惜,旁边随从连忙安抚。
“老爷子,老爷子,别太激动”
边说,他们也打量着顾澈。
随从不是搞音乐的专业人士,所以他不清楚为什么旁边这人仅仅是穿着干净,眉眼清雅,此外没有任何富贵权重的气质,竟然让秉性清淡的何明乐重视到这个地步。
顾澈被他逼问,只觉得无奈,道歉说“对不起,辜负了老师的期望。”
何明乐牢牢看着他,浑身抖,半晌才说“一会儿来跟我吃饭,慢慢说。”
顾澈摇了摇头“老师,我傍晚的机票。”
何明乐怒声“退了我给你买”
“老师,”顾澈又叹气,“我有个学生在准备开学的演奏曲目,需要我帮忙,明早还有课。”
何明乐转头,出乎意料道“你在教书”
“对,琴行,我家楼下不远。”
听这个形容,就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作坊,何明乐气得脸紫“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顾澈走近,拍了拍他的背,笑道“老师你也别气了,要不是学生有课程我也打算多待几天,陪我儿子。”他拿出手机,“老师给我号码,以后经常联系你。”
何明乐“哼”了一声,半晌没动静,直到顾澈又无奈地喊了声老师,才气冲冲取出手机。
轻言细语了没几分钟,何明乐不知道从兜里掏出什么,塞他手里。
“这是我钱包,里面卡里的钱你全拿去用买一架好钢琴。”
“”
顾澈连连后退,不住摇头,何明乐又开始生气,气得抬手抹了下眼睛,七十多岁的人当众掉下了眼泪。
随行说“老爷子年纪大了,容易伤感,是这样。”
说着,取出纸巾递过去。
随行现在才知道他叫顾澈,又说“老爷子总想起你,说你是他最得意也是最遗憾的学生,非常痛心,不知道为你难过了多少次。”
顾澈叹气,上前拥抱了老头,没几句,又逗的他笑了出来。
半晌,有领导来找何明乐,半哄半劝,总算给他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