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为什么要来?你没有对明臻动手,那他为什么会死?”盛韫的刀架在裴思的脖子上,颇有他胆敢撒谎,自己真的做好了一刀捅了裴思的决心。
“我来见你啊。”裴思茫然道,“明臻要是敢非礼你或者对你动手,我确实会杀了他。”
盛韫:……
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有这么奇怪的性癖。
“至于他为什么会死,我哪知道?我那时候鸡巴还插在你身体里,我怎么有心思想他?”裴思嗤笑道,马上挨了隐霞刀刀柄一下,他憋屈地问,“盛老师,不能说脏话吗?”可他记得在性事里这么说盛韫还挺兴奋的?男人就是善变,床上一套,床下一套!
“闭嘴。”盛韫无语至极,“月坞狡诈,你又能对影爪动手、驱动灵兽暴走,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也对明臻做了什么,想要嫁祸给我?我们算什么关系——唔!”
别的问话裴思都可以当作一般聊天,可盛韫要质疑他的感情,说他愚弄盛韫,这话犯了大忌,裴思猛地上前,抓住盛韫的手,低头咬了他的嘴唇一口,冷冷地说:“盛韫,话不能乱说。你对月坞有偏见,难道元道的人不狡诈?退一万步说,如果月坞真如你所说阴险狡诈,我要杀明臻——一个低阶修士——你们怎么可能发现?明臻是谁,值得我破坏我们的关系动手?”
盛韫被他咬得嘴唇生疼,好像渗出血来了,不知不觉,他们的肢体又变得暧昧,盛韫硬撑道:“明臻确实无足轻重,可他背后是明家,他们的人死在了元道,你知道这是多大的麻烦吗?”
“纪渊会找你麻烦吗?”裴思似笑非笑,松开了盛韫,他走到桌边,手撑着台面,“他都已经帮你找好替罪羊了,甚至出动了天衡司,不是吗?你仔细想想,这件事到底谁是受害者、谁是得利者。”
他很聪明,三两下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让盛韫哑口无言。
“如果月坞想要凭借此事整垮元道,不需要我亲自来。我来,是因为我想见你。”裴思说话简单直接,目下无尘,更让盛韫恼怒。
盛韫喘息着问:“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一旦事发,大长老猜忌我,我的声名不保,我们的师徒情谊也毁于一旦,月坞得利最多,你叫我怎么不怀疑你?我们才认识多久?”
听到他这么说,裴思若有所思,低头看着地砖上的纹路,好一会儿,他才抬头一笑:“可你还是来问我了,你心里有我。”裴思重新走到盛韫身边,搂住羞恼又混乱的修士。
月坞号召释放天性、活在当下、及时行乐,盛韫不懂情,可裴思从小长于情,他很明白盛韫此刻的心情。
“我不愿意冤枉他人、也不愿意受人蒙蔽。”盛韫讥讽道,“如果真的是你,我可以亲手结果你——我都杀不了你,难道指望天衡司的人能抓住你?唔……别亲我!”
裴思摩挲着盛韫的耳垂肉,盛韫总是堂堂正正、敢于直言,他身上好像永远在发光,对裴思来说是一种致命吸引。即便他改换容貌,即便他只是人群里看起来最普通的那个,但只要看到他的双眸,裴思就能认出他,正如刚才那般。
可此刻,他的心上人还在喋喋不休,漂亮的双唇开合,盛韫说:“我认识大长老三十年,认识你不过短短三日,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相信你?”
又来了。裴思抿唇,扳过盛韫的脑袋,一字一顿道:“认识一个人时间长就等于了解他?那我认识你也有十余年了。”
哈?
盛韫顿时当机,他准备的一席话全都白费了,不知所措地凝视着裴思幽深的眸子,盛韫不禁一阵心慌。
他捏了捏眼前这张鬼斧神工的脸,又拍了裴思一巴掌,把话题扭回来,厉声道:“不可能,要是见过这张脸,我会不记得?!我只是比你年纪大,不代表记忆力退化!当我这么多年的道白修了吗?”
裴思原本还很生气,气得恨不得把盛韫再次拆吃入腹,吃得他不能反抗为止。
可听了盛韫略带稚气的回答,裴思不禁笑出声来,与盛韫额头相抵,盛韫刚要避开这亲昵的动作,裴思却拉住他说:“嘘,只给你看一次。”
顷刻之间,屋内浮动起淡淡的光晕,盛韫的脑中出现了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3192年的的筏子。
察觉了大长老的心思后,盛韫依旧冷静沉着,他最终决定为裴思做证,把他从天衡司中带了出来,但在天衡司门口,他却说了伤人的话。
“帮你是出于道义,不是因为情分,你犯了大错,不应该来屡次三番混入元道,视元道的规矩若无物,请你以后不要再来见我了。”
裴思当时听完都快哭出来了,冷不丁地对他表白道:“不可能,我喜欢你,当然要来见你。”
那是盛韫第一次听裴思说喜欢他,本没有放在心上、也对裴思没有任何感情,可之后纪渊细细密密的安排与铺陈,这件事被渲染得沸沸扬扬,明家叫嚣着要联合各大组织讨伐月岛,他明明有要事在身,试图接近元道的招生办公室,但只要一想起这件事,他便担心裴思的安危,想要提醒他注意。
这样的举动,在裴思眼里是喜欢,他当即追到了自己家中一再表白;而在纪渊眼里,就是赤裸的背叛,察觉到自己和大长老即将走到敌对面。盛韫也不知道自己那晚动了什么心思,竟然答应了裴思的情意。
反正……就当是唯一一次。当时他心里这么想,对次日会发生的事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他被大长老召回组织。
纪渊要他带领元道讨伐月岛,盛韫做出了始终如一的选择。
可裴思也是。
被纪渊和明家拿住的那一瞬间,盛韫才知道纪渊一直在利用他,还大义凛然地说,“是月坞引诱了我的爱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