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我们这既没妨碍交通,也没影响市容市貌,大傢都挺遵纪守法的。”韩政说软话,“过几天我把文件给您单位送过去行不行。”
嘉年又看春岁,春岁表示自己隻是个演员,不管也不操心这些。
“现在住哪裡?”
“龙泉宾馆。”
泉水县裡住的都是几代在这安傢立业的人,城裡没什麽旅游特色,外来人也少,所以酒店不多,论规模,也就龙泉这一傢还算是个正经营业的酒店。
“榆林路1栋502,还记得怎麽走吗?”
嘉年说著拿出一把钥匙给瞭春岁。
手心跟著传来一阵连著心髒的炙热。
春岁微怔。
榆林路,她当然记得。
她曾经住在那裡,拥有过一个短暂却美好的夏天。
黎明
那个夏天,午后阳光透过树荫落在玻璃窗上闪著细碎钻石一样的光,春岁懒洋洋躺在床上看著头顶风扇吱呀转动,姚嘉年就在旁边安静看他的书,或是在阳台帮她晾晒刚洗过的衣服。
树影晃动,连著少年身上干净的皂香。
这样的场景后来春岁在梦裡见过很多次,但却一次也没有真的再拥有过那样的夏天。
“这段时间你先住这裡。”姚嘉年说,“肇事的人我们带走,你们的拍摄也要在报备审批下来之前按规暂停。”
铁面无私。
韩政死瞭心,默默叹气。
春岁隻问:“我为什麽要听你的?”
“事情还没完全结案,作为当事人你需要随时配合我们调查。”
嘉年留给春岁一个淡漠的背影,上车前又手握车门顿瞭许久才回头说:“不告而别这种事,你也不是没做过,江小姐。”
警车卷著午后马路上的层层热浪飞驰离开。
春岁定在原地一直目送它完全消失在街道拐角才哑声一笑。
他叫她江小姐。
好多年没人这样提醒她姓江瞭,甚至连春岁自己都快不记得瞭。
后来认识的人都以为春就是她的姓氏,春岁也这麽以为。大概是因为在她的潜意识裡,江傢早就没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