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女看我兴致不高的样子,问我:“殿下是想皇后了吧,虽然先皇后出自燕氏,可是她在世时,就和家里人来往并不热切,后面因为主家送来美人,皇后还为此气恼,殿下不要太有负担。”
我立刻否认了云女的说法。
她却说:“那殿下怎么不和谢大人一起了,总是在避着她,这可不像是殿下的作风。”
我又是否认:“本宫还在生气。”
云女笑着摇摇头,换了个话头:“幽州、沧州和易州这一带,许多都和燕氏有姻亲关系,听闻其满门尽灭后,有的就上吊自尽了,包括幽州这带的司马氏也是。”
“司马?”
她点头道:“没错,司马伶似乎,和殿下预想的不太一样,她对司马家似乎,并无兴趣,反而……”
我来了兴趣,问道:“反而什么。”
“司马伶做的第一件事,是把母亲的牌位请进祠堂,但是对于其他司马氏族人不闻不问。”
说着话,我和云女走进一家药材铺。幽州这一带向来是易起兵戈之地,酒类和药材品质要更好,可以让人带一些回长安。
店家看我们身份不凡,显得有些拘谨。云女挑了几个品相的不错的药材,指给我看。我道:“她的身世特殊,能做出来这些也不奇怪。”
和昭阳生来显赫不同,司马伶虽然生在司马家这地方豪族,可是她母亲是个唱曲的伶人,她母亲有了身子后却连外室的身份都没着落,数年后她母亲因病逝世,她那浪荡情场的公子哥父亲才把她接到家中。
改姓为司马,从伶人里挑了个伶字。
她兄弟姐妹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因为母亲的出身,在家中待遇比司马庶出的孩子都不如。
兴许,这只是个开始,若是京中有变,她会审时度势,再做反应。
走出药材铺,萧瑟的街道上一阵颤动,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兵戈碰撞声愈发清晰,药材铺老板神色惊慌,哐当一声就把门扯住了,不过不是什么叛军,而是我带来的人,兵甲之中让出了一条路,谢灵仙从里面走出来,将密信交到我手上。
是从长安下来的诏令。
我们即刻启程回京,可是这一路上我还是不肯搭理谢灵仙,暗自生着闷气。
即使后来皇帝将这事翻了篇,把谢灵仙的官职一升再升,还封了我做太女,我心中也不畅快。
他要真要补偿,最好是许我和谢灵仙一个普天同庆的婚事,可是他没有。
皇帝成日躺在榻上昏睡不醒,开始他还让几个儿子轮流去太极殿,我本以为他还是琢磨着,在死前将位子留给这些庸人,我都做好准备要弑父杀兄了。
但是他却在清醒时把我召进殿中,将拟好的传位遗诏交到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