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好好的开场被你打断了!”
老者不自然地喝道,他绝不会说自己方才是被棺中的东西惊到了才卡壳的。
“瞎放什么屁!
墓里哪来的人!
臭小子,知道这开场排了几天吗?白瞎了我的排场。”
再一听更恼火了,墓里头有什么他还不知道吗!
还什么“这人瞧着是墓里葬的”
,墓里哪还有东西,葬个头葬,这人就一个小娃娃,还能是什么刀剑成精不成……
老兵突然双目瞪得溜圆,望着一点点爬出棺材的人影,喃喃道,“乖乖,还真是刀剑成精啊……”
温云长头脑发晕,嗡嗡乱成一片,根本听不清他们在嘀嘀咕咕什么,只听到个“刀剑成精”
,下意识持刀警惕地看着眼前黑白雾气——最靠近的老者身形凝实,高大壮硕,一刀疤横贯全脸,除了周遭黑气不散,在温云长眼中与常人无异。
但他身后却是一团团近乎透明的柔和白雾,勉强看出个人形。
“小君莫怕,”
老者像是怕吓着了她,声音都温和了下来,还带着一些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期待和兴奋,“我们是镇南将军的亲侍,受命守墓,在此侯君多年。
小君慢些出来便是。”
温云长警惕又狐疑地看着他们,暗暗谋算自己如何在这些人手中逃脱,持刀撑棺跨出棺椁一气呵成,“这些都是你们杀的?”
墓室内白骨与碎石搅拌散落,满室陶俑也被砸了个稀碎。
“贪墓者该杀!”
老者眼眸微眯,泄出些许杀气。
温云长心中一惊,这杀气太像了,这几年她日日夜夜与这种相似的煞气相伴,绝对不会认错。
只是她身上的煞气要比眼前人的更加浓郁骇人,甚至浓郁到眼见鬼邪,且鬼神难侵,不敢近身,一切阴气鬼气于她皆可以身肉搏。
普通人与她擦肩而过,都会冷不丁地打个寒颤,觉得这人凶神恶煞,不是什么好人。
她面上满是警觉,心中疯狂思索,镇南将军杀敌无数,产生的煞气不言而喻,若是如同半身的随身佩剑,自然煞气难减,他们应是把自己当成了随葬佩剑,既然如此……
“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山下是什么?”
她横刀身前,厉声问道。
老者看着横在他们之间的刀刃,长叹一口气,杀气收敛,似乎只是一个和蔼的老头。
他轻声道:“吾乃甘水村村长陈忠,携众人在山下守墓。
不料久病难医,竟害得何诺生此下策。”
“何诺?”
“何诺是木偶何家的独苗,当年何家随将军出征遭围城,靠一手行动自然的木偶守在城墙上,伪装出城中精兵强将万千,助将军吓退敌军等来援军。”
老者颔首,示意温云长随他出洞,点了点洞下,洞下山谷被黑气笼罩,已然形成了鬼境。
“谷中有墓群,何诺死后被葬在洞外,生成鬼境,吞噬被葬在那的刚死不久的人的魂魄。”
“为什么唯独他不和你们一起?”
陈忠沉默半响,开口低哑,说的内容却毫不相干,“守墓三十余年,村里已经没几个人了,我已将何诺视为我儿,不想一朝我与他儿皆病,何诺苦于无药,动了开墓的心思。”
他又回身指了指洞里的堆积一方的木鼓,温云长定睛一看,上下鼓面皆破,鼓面瞧着是纸糊。
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