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嬷嬷说道:“满打满算,刚好二十年,如今传信的是奴婢的表侄子,身子硬朗,腿脚快。”
二夫人从头上取下枚金簪,放到夏嬷嬷手里,“你是我跟着我从娘家带到侯府的,就属你最懂我心。”
夏嬷嬷惶恐,手里的金簪跟烫手山芋一样,想接住又不敢接,“夫人,您折煞老奴了,替夫人分忧,是老奴应该的。”
二夫人却执意道:“拿着。”
“如今东西烧得一干二净,最后会混着碳灰被倒掉,从此了无痕迹,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二夫人说着,抬头看眼夏嬷嬷。夏嬷嬷当即明白主子话里的意思,道:“什么东西?老奴就没看见过,也不知道夫人在说什么。”
二夫人拍拍她手,将金簪攥在她手里,“明白便好,嘴巴紧一点,少不了你的好处。去忙吧。”
夏嬷嬷小心翼翼收下簪子,看眼火炉中的灰烬,低头退出了屋子。
二夫人端起茶盏,饮了大半。
随着甘醇的茶水流入喉间,二夫人的心安定下来。
留下就留下呗,只要星丫头不提信,那些事情,老夫人就永远不会知道。
如今信没了,就让事情便到此为止。
且说今日,月吟在屋中插花,谢漪澜身边的丫鬟来寻她,让她过去一趟。
月吟还以为t是什么要紧事,原是谢漪澜想让她帮忙挑件赴约的衣裳,那邀约之人是扬州人士。
月吟笑着打趣道:“表姐如此信任我。”
“信!怎么不信,表妹是扬州人,表妹的眼光准没错!”谢漪澜挽着月吟胳膊,领着她来到榻边,“表妹就帮我选选明日赴约穿哪套衣裳,才最符合你们扬州姑娘的穿搭。”
榻上依次放了五套衣裳,有如桃花般的浅粉色,有如一树碧柳的清新绿色,也有明艳热忱的赤橙色。
月吟仔细看着榻上衣裳,良久后才拿起件缕金白蝶穿花云缎裙,在谢漪澜身上比划,“表姐,这件好看。”
谢漪澜拿过,去立镜前照了照,仿佛看见了明日的场景,脸上不知不觉浮出一抹娇羞。
“也不知道陈公子喜不喜欢这身打扮。”
候在屋中的玉瓶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而这厢,月吟看着镜中的人,音调拉得长长,“原来是陈公子”
她以为表姐是与哪位姑娘相约,原来是,女为悦己者容。
“表妹!”
谢漪澜将云缎裙搭手臂上收起,害羞地低头,声音也多了几分羞怯。
她拉着月吟坐下,比了个“嘘”的手势,带着几分商量的语气,道:“我明日去见陈公子,这事表妹千万别跟母亲和哥哥提,他们不喜欢我和陈公子来往。”
月吟有几分诧异,点头道:“表姐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
谢漪澜失落道:“我和陈公子是在场赏花宴上认识的,我觉得他挺好的,可母亲和哥哥不太喜欢。”
她挤出个笑,让心情好起来些,将话题接过,道:“衣裳选好了,表妹再帮我选些首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