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缓缓流淌,酒杯在蜿蜒曲折的水中缓缓流下。
前面几轮,那酒杯要么还没流到她这就停了,要么顺畅流过她面前,月吟相安无事,在一旁静静着那些贵女和世家子弟们吟诗作赋,那些随口而说的诗赋迎来阵阵喝彩。
月吟顿觉这些贵女子弟都好厉害,她不擅吟诗作赋,倘若真轮到她不知得闹出什么笑话。
就在月吟以为这份好运能一直维持下去时,酒杯稳稳停在她面前。
一动不动,定格了下来。
月吟懵住,本就不擅吟诗作赋的她,脑中空白,呆呆站了起来。
就在此时,谢漪澜端起溪中酒杯,站起道,“我来。”
世家子弟中,有人起哄,“四姑娘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哪有帮别人的。”
又有男子开口,说话不好听,带着丝嘲弄,“这位姑娘面生,是哪家打t秋风的亲戚?该不会空有张貌美皮囊,腹中无文无墨。”
谢漪澜主动帮人,很明显与这姑娘关系匪浅,大抵是刚来侯府的亲戚,在场的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到大半,偏偏有人将这关系挑到明面上来。
无数目光朝她投来,皆因男子那话而变得鄙夷,月吟窘迫,浑身不自在。
谢沅实在受不了旁人这般奚落表妹的,又见表妹窘迫地低垂着头,心疼极了,他气得站起来,维护道:“她是我表妹,身上流的是我们谢家的血,不是来打秋风的!”
“表妹怯生而已,你单凭主观臆断随口一说,殊不知已经让我表妹名誉受了伤害。”
谢沅有理有据说着,没有半分退让,“道歉!给我表妹道歉!”
众人的目光又纷看向这男子,那人脸上挂不住,又见谢家三公子和谢五姑娘冷了脸,只得起来含含糊糊地道歉。
“这位表妹若是不想吟诗作赋,其他才艺也行,今日既然是赏花宴,不如吟诵首关于花的诗句?”
说话的人正是那在园中无意间听到表姐妹谈话的姑娘,赵黎。
谢漪澜皱眉,越发不喜欢赵黎。
是的,她素来不喜欢赵黎,此人虽看着面善,一副柔弱得体的模样,可心却坏得很!就喜欢看人出丑闹笑话,且还对哥哥有非分之想,也幸好哥哥不搭理她。
谢漪澜可不想以后的嫂子是这样表里不一的人。
就好比现在,赵黎此话看似是在帮表妹解围,可即兴赋诗与诵诗之间的区别不是一星半点,又有了“空有皮囊,腹中无墨”这句在前,表妹无论吟诵的诗再好,怕也会让在场的人觉得她只会背诗。
欺负谁不好,偏生欺负她表妹,谢漪澜岂会让赵黎如意?
她正与驳斥回去,忽听有姑娘说话。
“是啊,这位姑娘吟诵一首,这局便过了。”
赵黎身边的姑娘见月吟迟疑,眼神滑过丝轻蔑,“不会连……”
她还想说什么,又因谢沅那遭欲言又止,但话说一半才最让人浮想联翩。
月吟只觉投过来的目光有嬉笑嘲弄,有等着看戏,她脸上火辣辣的,这场流觞曲水下来,恐怕会给定远侯府丢脸,老夫人岂不是会更加不喜她?
溪亭边的气氛忽然就变了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