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了?”
老爷子哽咽的说:“嗯,梦里,找不到你娘了……”
“大兄现在这样可不行,我听下人说这几天每日只食一个馒头,小半碗稀粥,再这样下去身体就完了!”赵小年脸色焦急的说。
赵小春声音哽咽道:“昨日请了郎中来,说大兄若是再这般,怕是……怕……”捂着脸垂泪。
自从嫂子去世后,一大家子人像突然没了主心骨,干什么都没了方向。如今大兄又忧思过甚,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的……
站在旁边的马宽捋着胡子略一思索道:“我曾听说过一件事,兴许能让大兄有所转机。”
大伙看向他异口同声道:“什么事?”
“早些年,我记得嫂子曾翻修过平州的青云观,起因是他在这青云观得了枚铜钱,道长跟他约了五年之期,说这铜钱保他五年安稳代价就是帮忙修建青云观。”
小年连忙道:“这事我知道,五哥跟我说过!那会儿嫂子总做噩梦,说来也奇了打从青云观回来就再也没做过噩梦。后来去还愿的时候更神奇,观主说给嫂子铜钱的那位老道人,竟然已经羽化许多年了!”
大家听得啧啧称奇,但不明白这件事跟大兄的身体有何关联。
马宽道:“我想着,给大兄一个念想。”
赵北斗最先明白过来,“你是想跟大兄说,去青云观能找到机会再看见嫂子?”
马宽摇头,“人死不能复生,怎么可能再相见?我是想用转世投胎下辈的缘分,让大兄有执念。”
小年有些不放心,“能行吗?毕竟大兄又没有真的老糊涂,这种事怕是不会相信。”
章秋澜道:“未必,大兄对嫂子感情至深,若是有办法能许他们下一世姻缘,我想无论如何大兄都会去试试。”
赵北斗最后拍板决定,就按马宽说的办,先派人去青云观安排好,中途别说漏了嘴,然后找个机会把这件事告诉大兄。
三月初,距离陆遥过世已经有两个多月,上京的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赵北川依旧是每日早起乘马车先去郊外坟地看望夫郎。
他像寻常的老人一般,将坟地周边的野草清理干净,然后拎着小马扎坐在墓碑旁,絮絮叨叨的跟他聊家里的事。
“菜园子里种的西域茴香长出来了,院子里的柿子树也发芽了,往年这时候咱俩开始侍弄这些东西,你总嫌粪汤臭,地里不浇点粪汤能有劲儿吗?”
“小年和小春这阵子往家里跑,我知道他们是担心我……可我真吃不进东西,早餐起来端起碗,看不着你我这肚子里就饱了,一点胃口都没有……”
“阿遥啊,你说你怎么这么狠心,把我扔下一个人走了……”赵北川老泪纵横,抱着墓碑满脸悲戚。
身后的赵景舒见状连忙过来拉住他,“父亲别哭了,仔细哭坏了身子!”
好不容易把人拉上车,赵北川便昏死了过去,吓得赵景舒腿都软了,连忙派人去请了太医过来。用了几幅药,好歹算是把人救回来了,再这么下去怕是没多久就得跟着娘亲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