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青云观的事得早点跟他说,这事旁人说怕他不信,直接把五舅陆苗请了过来。
陆苗一见他这幅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哥夫,你这是何苦呢……人死不能复生,再说我三哥他没受苦,这便是天大的福气啊!”要知道多少人缠绵病榻,想死都死不了。
“哎……”赵北川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但他十八岁跟陆遥成亲,一起生活了四十一载,如今只剩他一人,岂能说放下就放下?
“你要是实在放不下他,不如求一个来生的姻缘,下辈子还能在一起。”
赵北川愣住,眼里突然有了光,“如何求来生姻缘?你可知道法子?”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个地方,兴许会有办法。”
四月中旬,赵北川的身体终于好利索,赵景舒和薛宁陪着他驱车回了平州。
老宅这边已经好几年没回来过了,一直由陆十六的儿子陆州打理着,知道东家要回来提前收拾了好几遍。
青云观那边也提前安排好说辞,大概上是让他们哄着老爷子,给他点念想让他多活几年。
有了奔头赵北川身体一下子就好了起来,上山的时候都没用人扶,脚步轻快的就爬上了青云观。
到了山上,赵北川背着手边走边道:“我记得这里,当初修缮的时候还是我给找的瓦匠和伙计。”
跟在身后气的陆十六喘吁吁道:“东家好记性,可不是咱们家出的钱给翻盖的吗,前几年东家还给拿钱让修缮一下,我儿子找的人过来帮忙砌了外墙,刷了新漆,里面的神像都重新描了油彩。”
这事赵北川倒是不知道,估计是陆遥派人传的消息。
他兴致勃勃的走进道观,今天是休沐日观里的香客还不少,赵北川一边走一边看,看见熟悉的景物总要驻足多看几眼。
人一上了年纪就开始念旧,哪怕一点点能勾起往事的回忆,都觉得弥足珍贵。
转悠了半个时辰赵景舒和薛宁去请观主,赵北川不知不觉一个人走到了后院。
看见角落里竖着两块高大的碑额,旁边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在斗蛐蛐。
赵北川瞧着好奇便走过去看了几眼。
“来啦。”
“您……您是在同我说话吗?”
老道笑了一声,“这里还有别人吗?”
赵北川回头环视一圈,跟在他身后的小厮不知道去了哪里。
“您知道我要来?”赵北川走上前,掀起衣摆坐在旁边的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