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程程侧头看向了单子寅。
单子寅头上还有豆大的汗珠,嘴唇也变得惨白,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赵堃:“陛下,草民夫人迎程程自幼习武,身强体健,又熟读兵法,若能拜她为帅,草民随行前往西南……”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哗然。
申辅更是直接出列,朝赵堃拱手道:“陛下,大楚从未有过女将先例,若让蒲甘人得知,岂不嘲笑我泱泱大国,朝中无人?”
这话说的,大楚可不就是已经朝中无人了吗?
否则何至于让单子寅这样一个此前毫无官身的庶民去拜将?
“陛下!”迎程程勇敢开口,“大楚虽此前并未有过女将,但此后未必不可以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道只有男子为臣,女子就不是了?”
“大胆刁妇!竟敢在御前如此放肆!”
迎程程回头看向怒斥她的那位大臣:“我说我是陛下臣民也是放肆?你是说我不是陛下臣民还是何意?”
那位大臣立即跪下:“陛下,此刁妇有意曲解臣之本意,还望陛下做主!”
说不过就告状,迎程程神色十分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这时又有新的大臣出列:“陛下,如今朝中本就无人可用,单子寅还有道理,毕竟他是单将军独子,若是让一介女流拜将上战场,恐会贻笑大方!”
不看能力,只看身份。
单子寅本身被他们看中的,也无非只有他是单将军独子这一个身份而已。
抛开本人能力不谈,单纯只看身份地位。
还真是很符合迎程程对这些大臣们的偏见。
“此事容后再议,”赵堃大手一挥,“单夫人先扶单公子回府好生歇息、养伤。”
于是迎程程只能先扶着单子寅回迎府了。
因为他们现在进出都在偏院,刘氏拿不准,只能派人在偏院那边门外偷窥,有消息再去通知她。
平日里反正也只是正常进出,迎程程通常对刘氏这种小动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日单子寅受了伤,他们在朝中又掀起了轩然大波,就算不来偏院外守着,也早晚要知道的。
这种情况下,再忍着也是没有必要。
迎程程一手扶着单子寅,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架着,一手从腰间摸出一条鞭子,轻而易举甩出去,将躲在暗处偷窥之人打了个正着。
“滚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再敢来我偏院放肆,这一鞭我直接打在她的脸上!”
那人屁股尿流地捧着脸离开,被抽过的地方还有血珠顺着指缝流下来。
单子寅赞了一声:“杀伐果断,的确是帅将之才。”
“那又如何?”迎程程有些丧气,“陛下仍旧不会让我领兵出征的。”
“无论如何,我们都已经迈出去了第一步,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总有机会。”
然而他们在朝堂之上提出的让迎程程领兵出征,让所有人都认为如此提议太过荒谬,大楚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让一个女人领兵出征。
但若要他们再提出一个更合适的男子人选,却也说不出来。
一时间街头巷尾都在流传这个故事,就连迎璜从怡红院回来,都特意来偏院赞叹道:“怡红院的姑娘们都说小妹巾帼不让须眉,比那些个废物男人要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