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宁“哼”一声:“我才不是笨蛋,又不是不给你分红。”
“行了,少贫嘴。”沈老儿指指架子,“把那个大家伙给我取下来。”
乔宁顺着沈老儿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个造型奇特的木质器材,三层结构,两层夹层,上面一层夹层光滑平坦,下面一层为纤细的竖条凹槽。
这玩意虽然古老,乔宁还真识得:“这不是搓药丸的么?”
沈老儿佯作吃惊:“呦,你还认得?”
乔宁得意一笑:“自然,上面一层先把药膏碾成饼状,再把‘饼’铺在下面一层,继续碾,利用条状凹槽结构把‘饼’隔成一条一条的细条,最后拿同样有凹槽的木板盖子交叠着一压,条条儿就切成一个个小药丸啦。”
“自然啦,咱用这搓丸器做铅笔芯只用前两步就行,不用切成药丸。”
“你这丫头还不算个睁眼瞎,知道举一反三。”沈老儿夸人还得顺道先损一句,美其名曰欲扬先抑,而后把混合好的铅芯材料端到乔宁面前,“来吧,搓铅笔芯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乔宁:“……那、那您呢?”
沈老儿没好气:“我当然是要去趟后街,找烧瓷器的瓷器张烧笔芯啊,你这铅笔芯搓好不得烘烤么?”
乔宁忙“哦哦”两声,仰着小脸一顿乱夸:“沈老伯运筹帷幄,眼光长远,我当然比不上啦。”
沈老儿“哼哼”两声走出房门去,嘴里嘟囔着:“少不得给瓷器张打壶好酒,赔本儿生意啊赔本儿生意。”
乔宁便开始搓铅笔芯,这搓丸器倒挺好用,搓出来的铅笔芯又直又细,她搓前几个铅笔芯时搓丸器还有些涩,出来的笔芯色泽黯淡。
大约是被沈老儿骂灵窍了,干脆往搓丸器上倒些蜡油,不仅搓丸器变得润滑异常好用,再搓出来的笔芯也变得反光,表面一层薄薄的油膜,质量更加高。
这一老一少干起活儿来都卖力,到晌午时分,满满一木箱的笔芯被搓了出来,放在院中晾晒,等晾干后便能抬到瓷器张那里烧制。
正午,沈老儿回来了,两人净了手,一人抓着一个饼子啃得津津有味,好吃完继续干活。
吃完饼子灌口热茶,便又开工了,铅笔芯晾晒需要时间,好在日头给力,晾到黄昏便差不多了。
沈老儿便把笔杆瓣儿一字排开,按乔宁图纸上标注的,一律刷明黄油漆,刷完好跟笔芯一起晾着。
两人刷完铅笔芯,刚休息一会儿,瞧着日头便有要落山的趋势,便预备把笔芯抬到后街去,好在笔芯虽多,却不重,在老少的体力接受范围之内,便又拖又拽地给挪了过去。
“来啦,我这刚烧好一批瓷器,你们来的正是时候。”瓷器张是个比沈老儿年岁还大的老头儿,脸上黑黑的,约莫是常年在炉边的缘故,趁得一口牙贼白。
烧瓷器的窑炉是他自家的,算是和瓷器厂做合作生意,他家世代以民窑为生,自家的窑炉自家做主,平时有人求他帮忙,烧制个什么东西都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