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想来,他师父在他入门不过两年就被人仇杀而死,他的一身功夫全是师兄交的,他待他亦师亦父亦兄,从没有半点对不住他。
他怎会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来?
不用转头他都能感觉到周围几人诧异、鄙夷的眼神。
便是这些同样归顺于金人朝廷的武林同道,也看不上他这样恩将仇报人面兽心的畜生。
田鸣宇一时心如死灰,闭上眼睛说道:“你动手吧。”
楚蓝可不管他是不是以退为进,见他俯首认罪,她便一掌拍上去,他也跟刚才那个偷袭不成的招风耳并排躺着了。
楚蓝看向其他几人。
他们早就听说过淅川城里的事情,此时又亲眼看见她抖落出田鸣宇见不得人的丑事——
他们同是北方武林中人,与田鸣宇师兄弟二人也算相熟多年,后来又都被朝廷招揽,一起入了燕京城,多数时候同住一府,领了差事出燕京城这一路上更是同吃同住。
他们也都只听说五年前他师兄一家突然被杀光了,他发誓要追查真凶手刃仇人为师兄一家报仇,也算佩服田鸣宇的为人。
直到此刻才知道他师兄一家竟然是他亲手杀的。
他瞒得够紧的。
他们这些朝夕相处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楚蓝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四人自然也不会心存侥幸觉得自己的事瞒得住。
有两人暴起试图殊死一搏,然后他们就死了。
还有一个人也不多作辩解了,直接横刀抹了脖子。
只剩下那个道士打扮的人。
他帮手眨眼间一个不剩,只剩下他一个。
楚蓝也已经把这人跟丐帮弟子告知她的消息里的人对上了。
他道号干元道人,出自八方观,前些年北方战火不断,不光是老百姓苦不堪言,佛寺道馆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在八方观里的道士们习武,总算勉强支应过来了。
前年朝廷听说八方观的名声后,派人请观主干元道人入朝中做官,他不肯答应,金兵立时就围了八方观。这人为了观中众人,不得不听从金国朝廷差遣。
因此,干元道人算是这一行人当中唯一一个手上没有人命的。
楚蓝才进这小饭铺时他说的那两句话,也不全是做戏。
楚蓝也不跟他多做纠缠,只说道:“道长回去只管告诉金人朝廷,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张家一人,叫他们再派人手,只管来找我楚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