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掌院师尊竟然就枕着胳膊,翻身睡去了,听着身后均匀的鼾声,天真的易芝丘松了口气。
没想到头上忽然挨了狠狠一下,易芝丘赶紧抬头,发现那盏灯笼正悬在半空,火苗跳动,似乎正在对自己怒目而视。
他也瞪着眼睛,结果又挨了一下。
于是他赶紧摆好练功姿势,扎了个极为结实的马步。旁边的小男孩有样学样。
灯笼果然不打了,静静地悬在半空。
两人对视一笑。
他们不知道的是,一百零八式半尺晨功是半尺观老祖所创,讲究得是大开大合,又精深幽微,虽然动作基础,但若真要扣细节,就算是四象境七重的宗师们想一丝不苟地做完,灵气也是勉强才够用。
看着师兄师姐们的动作舒展,好似行云流水,但却越来越难,易芝丘和小男孩哪能坚持下来,稍微过了一会儿,就开始抖得像筛糠,动作也不像样。
灯笼可不客气,噼里啪啦地盖过来。而且这攻击竟然难以抵御,就算是运转灵力也抵挡不住疼痛,不一会儿就打得两人嗷嗷直叫,同时还得努力跟上师兄师姐们的节奏,大量地耗着自己的灵气。
更为可气的是,台下的师兄师姐们落井下石,看着台上的两人受苦,都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把一百零八式半尺晨功做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桐儿大师姐眼看两人不断挨打,实在不忍心,挥舞着手劝大家,“师弟师妹们,做慢些,他们刚学哪能记住这些,你们做这么快,他们记都记不过来。”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这可是一百零八式半尺晨功,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对啊大师姐,也是为了他们好。”
桐儿大师姐狠狠地攥着拳头,终于无话可说。
转眼间,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
胖头肿脸的易芝丘和胖头肿脸的小男孩都躺在了看台上,他们的灵气已经耗完,拿出衣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彼此对望着,眼神平静,神情坚毅。
而灯笼的还没有停歇,仍一下一下地打着两人。
认栽的易芝丘躺得非常舒展,他甚至专门找了个方便挨揍的姿势。他看着自己的难兄难弟,脸上挂着恬淡的微笑,主动伸出了手,“你好师弟,我叫易芝丘。两仪境三重,今年十六岁。”
鼻青脸肿的小男孩也挂着同样平和的笑容,伸手握住了易芝丘的手,“你好师兄,我叫花如流。两仪境三重,马上十二岁。”
“很高兴认识你。”
“很高兴认识你。”
“哎呦,这灯笼你看准了打行不行,打到我麻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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