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不解道:“明大人,哪位明大人?”
他并不记得自己何时同哪位明大人有私交。
“昌宁伯明家。”
侯爷厉眸望过去,昌宁伯爵府他知道,没落的世家,近年靠着姻亲攀上镇国公的高枝儿,这才逐渐在京城里有了一席之地。
他们这种尸山血海闯出来的贵族,自是不大瞧得上明耀这种人的。
如今遭逢清川受难,此时来侯府,断然不会是雪中送炭之人,他当即拂袖而去,回绝道:“不见。”
袁氏却瞬间想起白日里在东郊遇到的那位小娘子,已经隐约猜到他为何而来,心里有几分的希冀,拦下他:
“侯爷且等等,快将明大人请进来。”
侯爷拉住她的胳膊,低声问:“娘子何时认识的这等人物?他此时来我侯府能有什么好事,速速打发了便是。”
袁氏却不依:“不见人,你又怎知他究竟为何而来,他深夜来此,必然是有要事相商,侯爷不妨见他一面,听听他究竟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再行定夺。”
“你糊涂,清川被扣下,他们能不知?如今的侯府能有什么是镇国公能瞧得上的?大娘子要见,自个去见便是。”
说罢,他拂开她的手,转身而去。
袁氏瞪了一眼他的背影,转而招呼女使领人进来。
一盏茶的功夫后,侯府前堂。
袁氏坐在上首,理了理袖口,端正姿态,朝候在珠帘出的女使微颔首。
只听珠帘相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一身玄衣的中年男子和一位着妃色直裰,面若银盘,唇含笑意的妇人携手而入,正是昌宁候明耀与其夫人孙氏。
各自见过礼后,女使捧上茶,在袁氏的授意下皆退了出去。
孙氏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捏着帕子沾沾唇角,绵软的嗓音道:“大娘子,深夜来此实在叨扰。今日,我也不拐弯抹角的了,咱们都是敞亮人,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可好?”
袁氏端详他二人几眼,面上四平八稳的,只笑着点头。
孙氏与明耀对视一眼,眸中笑意更深:“这儿女啊都是冤家,咱们做母亲的人,操的心是一辈子都操不完的。孩子幼时要担心他是否吃饱穿暖,再大些又要拘着读书,如今到了你我这个年纪,又该操心儿女的未来和婚配,总归做母亲的人是闲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