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你有福气,生的儿子是顶顶好的儿郎,样貌又好,性子也好,在这京城里,是独一个的,谁也比不得。我家那个就不行,整日吃喝玩乐的,不务正业。倒是我家那个女儿,是个贴心的,还时常挂念着我与他们父亲,天凉了还会特意差女使过来说一声,提醒我们添衣,实在是个熨帖的。”
“本来这事儿也不该是我提出,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姻缘的事谁也说不准。但小侯爷着实是个青年才俊,我与官人对他是实打实的满意,就连我父亲镇国公,也是时常在家中对清川多有赞许。今日这才厚着脸皮来贵府,想为清川与我那不成器的女儿,说一门亲。”
袁氏面上笑意不减,心中却道,果然如此。
如今清川落难,只怕等着落井下石之人不在少处,当务之急是要确保他的安危,明家背后是镇国公,听闻镇国公极为宠爱孙氏这个女儿,为此不惜花费黄金百两,只为其锻造一只纯金的猫。
如今孙氏又为其女儿明三娘来此,有孙氏在其中回旋,想必镇国公不会轻易对他动手。
她早先与母家争吵断了联系,而侯爷因脾气秉性,多与京中清流文官之辈不睦。如今的侯府在外头看起来风光,实则独木难支。
否则如清川出事这般惊险之事,怎会是陈大娘子这等,早就两厢不愿碰面之人来告知于他们。
思及此,袁氏身板直了几分,压下心中微妙的不甘和愤恨,笑道:“大娘子这哪里的话,儿子哪有姑娘家的好。丫头懂事听话又亭亭玉立的,如花一般的年纪和面容,瞧着都会让人心情愉悦。令爱在京中素有雅名,也是个娇俏可人的,我是个没有女儿缘的,看见令爱,心里也是十分欢喜的。”
她唇畔噙着笑意,目光定定的看向明耀夫妇二人。
这是成了的意思,孙氏喜气洋洋的和明耀对视一眼,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她平复片刻,诚恳道:“大娘子,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过几日我带着三娘亲自来贵府。”
袁氏颔首不语。
孙氏继续道:“至于其他的,大娘子且安心。”
听罢这话,紧绷了一夜的人终于放松了下来,袁氏扶了扶鬓间,道:“那我且备好上好茶,只等着您和令爱来了。”
袁氏亲自送他们到府外,临上马车前,孙氏似乎想起什么,又停步转身,状似无意道:“大娘子,听闻清川停职与祁州之事有关,我也记得他身侧跟着一个小娘子,似乎也是祁州之人,倒是巧了。”
“听说还是先故老侯爷的恩人之后,待下回来,大娘子可得引荐引荐。祁州的风水养人,都说那里的人模样都生的好,我也想瞧瞧,这祁州人同咱们京城的人,到底有何不同。”
袁氏掌心轻攥,脸色微变,好在夜色朦胧,没人能看清她的神色。
她盯着孙氏假笑的脸,面上冷意险些藏不住:“能有什么不同,都是两只眸子一张嘴巴罢了,夜深了,大娘子早些回罢。”
……
送走明耀夫妇之后,袁氏坐在空荡荡的前堂上首,忽然疲惫的紧,她松松的靠在椅背上,手撑在额头闭上了眼。
吕妈妈轻锤着她的肩,有些担忧的问:“大娘子这般果决的定下二公子的事,只怕侯爷知晓了要同您争吵了,二公子那边也不好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