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令仪一本正经的道:“今日涂药之恩,没齿难忘,改日姐姐有事求我,我定然鼎力相助!”
闻昭抬眸看着她的笑靥,挑挑眉,也道:“我记下了,届时四娘可莫嫌我的事麻烦。”
“麻烦事也帮。”
闻昭揉开她腿上的膏药,打趣了她几句,两人正说闹着,忽然有人敲门。
不多时,梅香打帘进来,身后跟着乔氏身边的一等女使伏月。
伏月手里捧着两张帖子,见过礼后,道:“闻姑娘,四姑娘,这是方才二大娘子送过来的帖子,说是冯大娘子办了消暑宴,特地送过来给二位姑娘。”
袁令仪接了过来,拆开匆匆看了一遍。
伏月低眉继续道:“冯大娘子特地遣了女使来,说是这次宴请的皆是她此前交好的闺中密友,人不多,都是好相与的,一定要大娘子和四姑娘带着闻姑娘去一趟。”
侯府,松云居。
袁氏早了一炉香,特命女使将香炉放在窗前案几上,桌上温酒器上面正煮着酒,咕嘟嘟的冒着气,她梳洗罢,坐在圈椅上修剪着早晨小厮送来的花束。
见酒煮的差不多了,她抬袖取下酒壶,问身边的妈妈道:“侯爷去书房了?”
“正是,一早就去了,天都没亮。”
袁氏满不在乎的抬抬眉,自顾自的斟了杯酒,道:“随他去吧,我那儿子呢,也没见他来请安。”
吕妈妈面色微变,看看她,斟酌着措辞:“小侯爷他……”
袁氏最不喜这等拖泥带水的谈话,黛眉一皱,颇不耐烦的看着她。
吕妈妈忙躬身道:“大娘子,二公子今日很早就来了松云居,但那时您还睡着,奴便让他回去了。”
袁氏瞪了她一眼:“这有什么支支吾吾的,教你说不出口,难不成还真要我起来?”
吕妈妈正待说什么,锦帘忽被人掀起,袁氏身边的一等女使敛眉低声道:“大娘子,盛安伯爵府的陈大娘子来了。”
袁氏手微顿,搁下手中的酒盏,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眉头紧锁,声音不屑:“她来做什么。”
三十年前,袁家初入京城,那时的袁家只是个小小的五品京官。没什么根基,京中达官贵人也瞧不起,陈婉君是袁氏交的第一个朋友,陈婉君长她两岁,那时候,京中各处的宴会,都是她带袁氏去。
袁氏也是掏心掏肺地待她,可惜世事难料,一次偶然,袁氏才发现陈婉君接近她,只是因为她喜欢自己的未婚夫,想抢了自己的未婚夫。
后来,袁氏和她说破此事,两人再无往来。
之后二人各自婚嫁,只是仍在京城,各种宴会席面之上总免不了要碰面,陈婉君却依旧跟从前一样,待她亲亲热热。
袁氏心中有气,却顾及着之前的情谊,为着她的名声,从来不曾声张过那事。这番模样落在旁人眼中,总归是觉着袁氏的错,说她目中无人,自视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