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嘉扬来瞭劲,撸起袖子跃跃欲试:“那敢情好,我来教你。”
他手指沿著冰桶划一圈,指尖抹瞭水珠,准备写在凝瞭雾气的桌面。
刚划开第一笔,一隻手拦下他。
腕骨清瘦好看,环戴一枚黑金江诗丹顿。
他看著夏嘉扬略有不解的目光,形状好看的唇微微开合,冷薄的音色离她很近:“我的名字,你来教她?”
夏嘉扬瞪他几秒,好脾气地收手,抽瞭张纸巾擦拭,丢瞭一叠声的行行行,“那您亲自来?”
周敬航是什麽性子这帮阔二代心知肚明。非常高冷,非常傲慢,非常客气,而且是那种会让人在无形中后知后觉感到不舒服的客气。
用洁身自好来形容他似乎会侮辱这个成语,毕竟在夏嘉扬的视角裡,他一度认为周敬航是爱无能。
但他出生在一个非常好的傢庭,祖辈积攒的财富足够他萌生创业五十年并且每年都在失败的念头。
强强联合的父母,比其他因为联姻走到一起的关系更为牢靠,据说周父周母是大学时期的爱人,有一个早早作为继承人培养的哥哥,但他剑走偏锋,从十多岁起逐渐变得比哥哥还要刻板和不近人情。
后来夏嘉扬再和周敬航谈到鬱理,完全不意外他会在这段感情裡头破血流。
他痴迷危险、刺激、鲜血淋漓,甚至更为严重的命悬一线、向死而生。
所以他会爱上鬱理。
但此时的命运之手还没有翻到这一章,所以单肩靠墙的年轻男人仍然可以用不屑中夹带冷漠的眼神看向鬱理。
招牌式的面无表情,没有出声,也懒得动手。更遑论去教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他人生中的女人。
鬱理转过脸,她抬起纤细的眉,浊光豔影下妆容很淡,但依旧是深刻到富有攻击性的五官,隻用口红稍稍提点气色,混血浓豔大杀四方。
瞬间,夏嘉扬福至心灵,读懂隐藏在无声交锋中的眼神对峙。
鬱理认识周敬航——鬱理为瞭周敬航来——小道传闻鬱理正在追周敬航——不坐空位,而是挨著周敬航。
结论:鬱理问到瞭周敬航的安排,跟过来制造浪漫暧昧的不期而遇。
夏嘉扬被自我有理有据的想法说服瞭,心想这追求手段太老套瞭妹妹。
偶遇这事儿放在学校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刚刚,十分钟以内,不少女孩借故头晕和酒精要往周敬航身上栽,你看他,衣领袖口甚至没沾染任何香水或口红,活像一个看破红尘的老和尚。
鬱理清楚读懂夏嘉扬眼中跑马灯先后闪过的“惊豔”、“可惜”、“瞭然”和一点儿莫名其妙的同情。
她觉得好笑,几张白色纸巾垫著台前倾洒的冰凉酒水,她慢声说:“不用。我会学习。”
鬱理对国内酒桌游戏不熟悉,连输好几把后逐渐上手,开啓瞭稳定的、一成不变的连赢。
游戏苦手赵逢青一人喝空冰桶裡的酒,不省人事地倒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