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什么时候下山?”程舟问。
陈晓晨倒是不急着走,而是踱步到墙边,似乎是想把这残破不堪的壁画和昨天晚上的故事对应起来。程明再次把火拢起来,最后那点柴也被扔了进去,他让程舟举着树枝烤馒头,自己则走了出去。
“雪很厚,咱们得慢慢来,还是安全最重要。”程明说,眼神在庙里转了一圈,拿起了放在墙角的大扫帚。
扫帚是用柳树条扎的,秃的没剩几根了,填饱肚子后,程明先是把烧火剩下的灰扫到门外,才带着他们往山下走去。
他们这一路上小心翼翼,走的非常慢,程明把扫帚当拐棍使,先敲一敲看是不是空的,再把雪扫开点,等快到半山腰时,几个人已经能量耗尽,饿得不行了。
陈晓晨带了腕表,他看了眼时间,说这会儿已经一点多了。
要是他们没爬这趟山,现在估计中午饭都吃完了。
歇了一会儿后,三人继续往下走,走着走着,程明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程舟问,她嘴干的起皮,轻轻舔一下,就钻心的疼。
“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叫我?”程明说,他叩了叩耳朵,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是有人。”陈晓晨也往一个方向看过去。
就在这时,一群人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为首的是程国栋,还有程兴旺和几个来帮忙的叔伯,有的拿着绳,有的拿着铁锹,脸被冻得通红,一张嘴全是呵气。
程舟一眼就看到了程妈妈,明明也没遭多大罪,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
从这儿到山脚下,已经被清扫出了一条路,走下去变得无比方便。
“爸。”程明跟上去,又尴尬又心虚地喊了一声。
程国栋不应声,只顾着埋头往前走。
程明以为他还在和自己生气,心里酸不溜丢的,很不是滋味,刚想去找三叔,就被拉住了胳膊。
等回到家,程明才发现亲爹眼睛是红的,只剩他们父子两个人,程国栋再也憋不住,紧紧抱住了儿子,“你是想吓死我,你妈已经不在了,要是你再有个什么事,你让我怎么活。”
程明像个漏了气的皮球,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你要是觉得烦,我以后就不管你那么严了,你想去哪儿,想干什么都可以,可前提是要好好的。”看着已经长的比自己还要高的儿子,程国栋心中满是后怕,自己这几天还和他别着劲儿,要是儿子真出什么事,那可就连道歉服软的机会都没有了。
程明嗫嚅了半天,也拍了拍老爹的后背,“我也有错,我不该那也和你说话,我……”
后面的话无需说出来,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经此一事,两人的关系得到了缓和,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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