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爸爸也从后面探出头来,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
陈晓晨的父母都是医生,好不容易放个假,只在海南待了两天半,就被叫了回来,毫不犹豫地在请战书上签了名,都五十多快退休了,还双双奔赴属于他们的战场。
小陈老师沉默了半晌,低着头说村里这边已经设卡哨了,不让进出。
突如其来的疫情,打破了所有人的安排和计划,过小年这天,村口用彩钢瓦临时搭了个小屋子,按上了那种停车场同款的自动升降杆。
程舟忙成了陀螺,要统计信息,要做汇报用的文件,还要去村口值班,唯一值得高兴的是程妈妈赶在小年之前回到了老家,带着好几大兜置办的年货。
这让程舟的生活质量一下子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虽然村口开始卡进卡出,但村子里面受的影响不大。
老支书发动村里返乡的大学生当志愿者,虽然只有三个,但聊胜于无,不仅陈晓晨,就连村小校长,程舟三大爷也加入了志愿者的队伍。
另外,陈晓晨实在无法一个人在学校宿舍里待一个月,最后还是选择了去程明那儿住。
“兴旺,”老支书从村委会出来,正好遇见路过的弟弟,拦住了他,“咱们今年还办春节晚会吗?”
是的,村小校长,自诩文化人,会写文章会书法的三大爷大名叫程兴旺,名字是爹娘给取得,又不能改,只能接受,不过除了上面两个哥哥,很少有人会直呼他名字。
“办,不过今年有不少人都回不来,估计没往年热闹了。”程兴旺叹了口气。
“你看着组织吧。”程国栋身上事儿也不少,说完这句话又匆匆离开了。
村口,程舟裹着大棉袄,坐在四面漏风的小屋子里,觉得自己鼻涕都要冻出来了。
这个天,她都不敢把手机拿出来玩,不仅手会冻肿,手机都会冻掉好几格电。
幸亏这会儿是疫情刚开端,还没到戴好几层口罩,穿防护服的地步,不然她就真的要哭了。
突然,一辆三轮小电摩停在了栏杆前,她出来一看,发现是程明,几天不见,竟然又换座驾了,这混的可以啊。
“从镇上拿回来的快递。”程明指了指车斗。
“得消毒。”她戴着毛茸茸的手套,是那种四个手指连在一起,然后中间有根绳挂脖子上那种,操作起来实在是不方便,只能咬咬牙,摘下一只手套。
她拿起喷壶,使劲儿按了一下,没按动,晃了晃,里面完全没声响,原来消毒水都冻上了。
这咋办,程舟愣了一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手已经变得通红。
“我自己来吧。”程明在电摩的座位旁边摸了摸,竟然摸出来个打火机,他在开始烧之前,先薅出来个大袋子。
“军大衣,加绒加厚的那种,我刚买的,包装都没拆,先借你挡挡风。”程明说。
程舟很点了点头,形势所迫,她实在硬气不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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