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很熟络又像是请示的语气。
沈知蒽就这样被塞了满怀的鲜花和饭盒。
回到休息室时,里面就李晓禾一人,趴在桌子上,枕着手臂睡着了。
沈知蒽轻手拉开椅子坐下,酸胀的小腿顿时舒服得像踩在了云朵上,人已经饿过了劲,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抓过椅子上的靠枕抱着趴到桌子上,绵软的放松感引人昏昏欲睡。
恍惚间,沈知蒽听见有人在叫她吃饭,待她满眼惺忪地从抱枕上抬起头时,保温饭盒已经被谁打开了,山药排骨汤温热得氲着缭缭烟汽。
休息室再往里还有一个独立休息室,是高赫的,沈知蒽看过去时,闻书砚已经走到门口。
可是,他忽地就转了头,对上沈知蒽肃清的脸,抬起下巴点了点桌上的饭盒,示意她吃饭,接而门也没关得走了进去。
沈知蒽一时想起什么,于是给闻书砚发微信:这里没人知道我是院长的女儿。
几秒后,闻书砚:哦,这是让我替你保密?求人办事说点好听的。
高奢服饰和极俊皮囊的掩饰下,这人又有点犯浑的意味,沈知蒽原本是打出了一些夸赞的词汇,转而又删除了,换作一句:书砚哥,这种关系说破了,会增添很多麻烦。
闻书砚没再回复过来。
沈知蒽却听见里边休息室高赫嗓音略微提高,“冤枉,我可没欺负她,我是看小姑娘有天赋,多历练一下,再说作为医生少吃几顿饭,做完手术吃不下饭都是常态好么。”
闻书砚调侃又带了三分严肃的声音传来,“就算没欺负,你也是天天板着张脸吓唬人,以后注意点。”
沈知蒽听着里面的对话,耳根有点热,不会是吃瓜吃到自己家,他俩在谈论她吧,闻书砚今天到底来干嘛的?
没等沈知蒽作过多猜想,高赫声音提得更高,喊了一嗓子问:“小沈同学,说良心话,从你来我们科室,我苛待过你没有?”
沈知蒽刚张开嘴没发出声音,李晓禾突然被吵得从睡梦中惊醒,“腾”地坐直身体,两眼发直。
闻书砚的声音紧接着传出来,“你这是威逼利诱,哪有这么问实习生的。”
很快,这些对话被高赫的一通来电宣以终结。
沈知蒽和李晓禾急匆匆跟着高赫去了手术室。
匆忙的脚步声后,休息室里归于安静,闻书砚走到沈知蒽的座位前,一个人低语,“汤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闻书砚将保温盒盖好,浅浅叹了口气,穿好大衣出了门。
黄昏傍晚,天边卷起层层黑云,沈知蒽跟着高赫抢救一个羊水栓塞的产妇,直到深夜才结束。
无尽的疲惫令沈知蒽放弃了开车,回家的路上,出租车里深夜电台的女声柔和,外面天阴着,深秋夜色更加浓重。
车子行驶到半路时,车身猛得一晃,随后司机靠边停车了。
他下车巡视一番,敲了敲车窗对后座的沈知蒽说:“抱歉啊,车胎扎漏了,我只能载您到这了。”
“什么点子,还不如自己开车了。”沈知蒽裹紧奶白色大衣,拎了包从车后座向外出。
司机踌躇几秒还是开了口,“姑娘,你看,我都载你到半路了,你总得给我结一半的路费吧,我这大半夜的挣钱不容易。”
沈知蒽站到干冷的地面上,随手将车门关上,昏幽幽的路灯沉睡了似的,打不起精神,路面上没有一辆来往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