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耍弄了伊丽莎白。”
“她会这么想,”梅尔辛悔歉地说,“而我只是爱和她聊天。尤其是在你变得冷若冰霜之后。”
她觉得不自在了:“我知道。可伊丽莎白觉得受了骗。她看我的眼神让我紧张。”
“别怕。她如今是修女了。她不会伤害你的。”
有一阵子他俩都沉默着并肩而立
,肩膀亲密地紧挨着,一起看着仪式在进行。理查主教坐在东端的席位上主持晨祷。凯瑞丝知道,梅尔辛喜欢这类事情。过后他就会感觉良好,而且还会说,这就是到教堂去的好处。凯瑞丝去教堂是因为若是不去就会引人注目,但她对教堂那一套心存疑虑。她信仰上帝,但她不敢说,上帝把他的希冀偏偏要揭示给她表兄戈德温这样的人。比如说,一个天神为什么要祈祷呢?国王和伯爵需要别人崇拜,而且地位越显赫,就越需要别人尊从。在她看来,一个全能的上帝应该不在意王桥的民众用何种方式赞颂他,就像她不在意林中的鹿怕不怕她是一样的。她偶尔把这些想法讲出来,但没人拿她的话当真。
她的思绪飘向了未来。各种迹象都不错,国王会颁给王桥自治特许令的。她父亲只要能够康复,大概会成为第一任市长。她的布匹生意将会持续增长。马克·韦伯会致富。随着日益繁荣,教区公会就能修建一个羊毛交易厅,这样,即使天气恶劣时,大家也能舒舒服服地做生意了。梅尔辛可以设计这座建筑。连修道院也会中兴,哪怕戈德温不会感谢她。
晨祷到了尾声。修士和修女们开始鱼贯而出。一名见习修士走出行列,进到信众当中。他就是菲利蒙。凯瑞丝没想到,他竟然朝她走来。“我可以说句话吗?”他说。
她控制住自己没
有打战。格温达的哥哥身上有些让人恶心的东西。“什么事?”她只是出于礼貌才回答他。
“我想向你讨教,真的。”他说,竭力做出一副迷人的笑脸,“你认识‘智者’玛蒂吧?”
“认识。”
“你觉得她的方法怎么样?”
她使劲瞪了他一眼。他这么做为的是什么?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捍卫玛蒂。“她当然从来没有钻研过古代典籍。尽管如此,她的治疗——有时还胜过修士。我认为这是因为她把她的疗法建立在先前成功的基础上,而不是靠什么体液的理论。”
站在附近的人们好奇地听着,一些人这时不请自来地加入了谈话。
“她给了我家的诺拉一剂药,让她退了烧。”玛奇·韦伯说。
治安官约翰说:“我的胳膊断了的时候,她的药止住了痛,而理发师马修把骨头接好了。”
菲利蒙说:“她在配药时嘴里念的什么咒语?”
“没有咒语!”凯瑞丝气恼地说,“她告诉人们吃药时要祈祷,因为只有上帝才能治好病——她总这么说。”
“她会不会是女巫呢?”
“不!这种念头太可笑了。”
“只是有人向教会法庭投诉了。”
凯瑞丝身上一冷:“谁告的?”
“我不能说,但我受命调查。”
凯瑞丝觉得这事有点蹊跷。玛蒂的敌人可能是谁呢?她对菲利蒙说:“好嘛,在所有的人当中你了解玛蒂的作用——她在你妹妹生萨姆时救了她一命
。多亏了玛蒂,要不格温达就会出血过多而死掉的。”
“好像是这么回事。”
“好像?格温达活得好好的,对吧?”
“是的,当然啦,所以你敢说玛蒂没有召唤魔鬼?”
凯瑞丝注意到他问这个问题稍稍提高了调门,仿佛他想让周围的人一定要都能听到。她有点困惑,但她对自己的回答毫不怀疑。“我当然敢说啦!你要是想听,我可以发个誓。”
“不必啦,”菲利蒙顺势说,“谢谢你的忠告。”他像是鞠躬似的低了下头,就溜开了。
凯瑞丝和梅尔辛朝出口走去。“真是废话!”凯瑞丝说,
“玛蒂会是女巫!”
梅尔辛满脸费解的样子:“你认为菲利蒙想要与她作对的证据,是吗?”
“是的。”
“那他为什么来找你?他能猜得出,你在所有的人当中是最会否认这种起诉的。他为什么会热衷于澄清她的名声呢?”
“我不知道。”
他们穿过了西大门,来到外面的绿地上。阳光照射在堆满五光十色货物的成百个摊位上。“说来没什么道理,”梅尔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