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咱们自己出来每次都会听到些不一样的事。”柏昭点头说道。
“我妈一出来肯定带着一大群人,哪里还会听到别人这么说话!”喾说着摇了摇头。
柏昭轻轻一笑道:“那是当然。不过,记得刚才那汉子说到学巫和观星,这些学问连柏亮老师都说自己不太懂,那汉子所说之人却凭什么教别人呢?你倒是想想,这话要是当着柏亮老师的面,有哪个敢说!”
说着话,二人进了院门。
“外面热闹吗?你两个都看到什么啦?来,给老师我讲一讲。”
喾和柏昭闻声一抬头,见柏亮老人背手站在院子当中,正笑嘻嘻地看着两人。
大暑时节,背山临水的雾渚邑周围,鸟鸣蟾声不绝于耳,放眼望去,山水相映,一片苍翠。
黄昏时分,大君虿大屋前的空场上挤满了人。
大屋宽阔的正门两边已经点起了熊熊的祭火,由于刚刚献祭了猪头,两股焦烟正从门两边的火堆里腾空而起。正门的台阶下,多位蜀山氏族中的长老坐在了前排,东季大人的儿子虺也位列其中,弓正甲带领着族兵站立在四周。
大屋门口的台阶上,端坐着两个人。
左边的是大君虿,右边的汉子却并不为大部分在场的人所认识。两人都面色红润,头上身上热汗涔涔。大君虿身披短衣,眼光迷离。而右边的汉子赤着上身,明显已经伤了一条臂膀,脖子上还套着绳索。绳索的另一端拴在不远处的木桩上。
“那个锁着的人是谁啊?”
“听说是前几天甲大人捉住的盗贼。”
“哦,就是年初杀了城东一家三口那一桩的凶手?”
“嗯,听人说这家伙死不认账呢。”
人群之中不断有人窃窃私语,轻声议论着。
随着几声鼓响,趐头戴羽冠,身披红袍,来到台阶前。他腰间的皮带上串着斑斓的海贝,双手抱着一支黑红两色的彩陶罐子,脸上也画满了黑红色的神纹,那狰狞的面相让在场的所有人看了都不由自主地心生惧意。
“天帝在上,兆示吉凶,赤练蛇龙,下降蜀山!”
趐声音嘶哑,双手高高举起彩陶罐子,那红黑双色的纹饰和跳动的祭火交互掩映,将人们的注意力引向天穹。
接着,趐面向屋门口台阶上的大君虿扬声说道:“虿,赤练在此,如对天听。”
大君虿依旧端坐,昏昏然点了点头。
趐转过身来,向一众族中长老肃然说道:“宗长老,天听已降,可有三问。请!”
那掌管宗法的长老闻言起身,表情严肃地来到虿面前,沉声问道:“子虿,你因何关押东季长老之子虺?”
大君虿无力地抬了抬头,迷迷糊糊地缓缓说道:“子虺吗?有人说,说他会,对本君不利。”
人群中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子虿,你因何又放了虺?”宗长老继续问道。
大君虿脑袋晃了晃,还是断断续续地说道:“不放又,又能怎样?您说说看,我该,怎么办?总不能一,一直关着他吧?”
宗长老点头,忽然提高了声音问道:“东季大人怎么死的?”
此言一出,人群中瞬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