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什麽酒都这麽喝。”
“我没这毛病。我是文明人。”袁振说著放下了酒瓶,去厨房冰箱里拿了冰块出来。本是放冰格里冻好预备著发烧时候做冰袋的,奈何龙语带来的是苏格兰威士忌,贡献了吧。
“事儿逼。”
龙语说话跟小闫一个腔调──京片子。但袁振觉得龙语说话更像个痞子。当然肯定不仅仅是说话腔调的问题,小闫碍於工作关系多数时候都是西装革履的,龙语则不然,永远穿的……该说前卫吧,袁振想,反正他、甚至扩大到他身边的朋友,没男的这麽穿衣服。那麽紧的裤子把屁股包的翘挺突出,亏他真是好意思。
“走著。”龙语拿酒瓶碰了袁振手里的杯子,一喝就是一大口。他的喉结上下游移,敞开不系衬衫头两颗扣子,令他的锁骨暴露无遗。
袁振看著龙语喝下一口杯中酒,他忽然不敢确定他睡过眼前这个男人。他们该是多麽格格不入的一类人?
“我觉得你吧……”袁振晃著酒杯里的酒,沈声开口:“喝多了像一条虫,不喝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猫科动物?”
“阴郁。”
“操……这话说的。”龙语笑了。
“你是不是没有高兴的时候啊?”
“有什麽可穷开心的?”
“穷才开心呢,不懂了吧?”
“我还真不懂,穷有什麽可开心的?什麽都是看得见摸不著,卖火柴小丫头开心啊?划著火柴穷想。闹半天也是想啊,再美丫也冻死了。”
“我就说你这人阴郁吧?好好的童话故事……让你一讲……”
“我这是对事实负责。一看你就不是吃过苦的人,站著说话不腰疼。”
“我还没吃过苦?我算发现了,跟你说话是瞎掰,说了什麽你一喝醉也全忘了。”
“我记性好著呢。”
“我跟你说过我小时候跟山里头长大。”
“那怎麽了?风景优美,民风淳朴。物质再贫瘠,你精神上没受过摧残吧?”
“你受过啊?你是赶上二战了还是赶上文革了?”
“滚蛋。”龙语又喝了一大口,“我以前在文联,我们有下乡指标,我去过特别多的地儿,很多你难以想象的贫瘠之地。”
“所以你能写出《山鬼》。”
“《山鬼》算什麽?我写的多了,写的比那深刻的有的是。”
“是吗?”
“你以为我就一写剧本的?非也,哥们儿我写了n多年小说。我十几岁就跟报刊上发表文章,不到二十岁就获奖。我大学没毕业就进了文联,特招!”
“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