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歡,我很喜歡黃昏,我不在的時候,多替我看看太陽……」
劃掉。
「送你的那盆花還在嗎?我真想看看它長得怎麼樣了,可惜我……」
劃掉。
「你終於不用再面對我了。這或許是我們相遇以來,我做過的,最讓你開心的事吧。」
劃掉。
劃掉。
劃掉。
林歡顫抖著手,他一封封信的看過來,巨大的恐慌蔓延開來。
他快翻找著抽屜,不知道自己希望看到什麼。
動作在碰到一封帶著醫院標誌的信封后停了下來。
信封上的膠水已然泛黃,昭示著它早已被人拆開。
林歡輕輕抽出裡面的紙張,仔仔細細看那上面的每一個字。
「晚期……放棄治療……」
林歡的世界總是絢爛多彩的,可如今他眼前只剩下黑白。
黑是冰冷的字,白是眼前的紙。
門把被輕輕轉動,腳步聲太熟悉。
裴霽站在林歡的面前,抬手握住了信封。
他沒能拉動。
林歡固執地不放手。
「林歡。」裴霽的手覆上林歡的,使勁掰開了他用力的指節。
林歡僵硬著,轉過頭看他。
裴霽於是看進了林歡的眼裡。
那雙眼裡第一次沒有挑逗,沒有嘲諷,沒有情意。
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你不該動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