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我,像所有貪戀我的人一樣,拋棄我吧。
可裴霽永遠站在那裡,不惱,不恨,不走。
他包容林歡的一切,將林歡渾身的尖刺攬入懷中,縱使滿身鮮血。
裴霽不止一次告訴過林歡他喜歡黃昏,林歡就每次在黃昏帶人回來。他順了林歡的願,一到黃昏便離開,可卻從未走遠。
房間的窗也開著,夏日的風吹了進來,桌上的紙被吹的翻動起來。
林歡將門關在身後,一步步走向平整乾淨的床。
他撫摸著被面,緩慢俯身,將臉貼在了床上。
鼻尖都是裴霽的味道。
他蜷起身子,將自己環了起來。
鄭嘉站在台側靜靜看著鄒渚清的詮釋。
他在演這個片段時,是面對著觀眾席蜷起來的。他更傾向於用表情來展現林歡的掙扎。
可鄒渚清卻背對著觀眾。
蜷縮的體態讓鄒渚清的脊樑突了出來,在寬大的T恤里若隱若現。他的左手緊緊握著右臂,指尖泛白。
每一塊肌肉,都在傳遞情感。
鄭嘉抬頭看向布景,大屏上虛擬的床虛掩著,窗外是漂亮的晚霞。
他明白了自己的第一個失誤。
林歡當然會朝向窗外。那裡有裴霽最愛的晚霞。
劇情仍在上演。
北歐的晚風吹的有些厲害。
林歡被巨大的落地響聲驚醒。
他撐起身子,光著腳走到桌前。
桌上本來整齊的紙張本子散落一地,桌面一片狼藉。林歡於是蹲下身,隨意撿起疊在一起,抬頭看向抽屜。
抽屜上掛著一隻開著的鎖。
他沒多想,只當是裝飾性的東西,抬手取了下來,拉開抽屜,翻了翻,想騰出給手裡東西的地方。
視線掃到一張薄薄的紙,他愣住了。
「林歡,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
話寫到這兒,被主人用力劃掉。
林歡輕輕拿起這張紙,卻發現它下面的一張又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