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郁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抬眼看她,一脸倔强“我又没有错,为何要跪下”
韩侧妃没想到赵郁居然还敢顶嘴,当即起身,伸出涂着鲜艳蔻丹的手指指着赵郁,冷笑一声,道“我为了你,在王府苦苦支撑,苦心孤诣,只为了给你一个光明的前程,可是你是怎么回报我这做母亲的一声不响就求了陛下,分府另居,净人出去,你好大的胆”
赵郁抬眼看着韩侧妃,眼中满是怨恨“我留在王府像你一样天天害人么你手上那么多条人命,你晚上睡得着觉”
韩侧妃气得脸都红了,顺手拿起一边放着的玉如意,朝着赵郁就砸了过去。
赵郁早有防备,身子猛地一闪,躲避了过去,那玉如意没砸中赵郁,一下子砸在了紫檀木雕花落地长窗上,出“嘭”的一声巨响。
韩侧妃恨极,又弯腰去拿花瓶砸赵郁。
赵郁当即道“母亲既要杀我,那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他端起一边的锦凳,挡住了砸过来的花瓶,在瓷器的脆响声中扔下锦凳,一溜烟跑了出去。
这是赵郁第一次当面顶撞,韩侧妃气得头晕目眩两手颤,半日方回过神来,厉声喝道“把韩双叫过来,我不信收拾不了这逆子”
张妈妈忙道“侧妃息怒,奴婢这就去传话”
她急急跑了出去,却没有立即去找韩双,而是在外绕了一阵子,这才找韩双去了。
待韩双领了命带着属下全城搜索赵郁,赵郁早无影无踪了。
韩侧妃气得手冷脚冷,一股气堵在胸腹之间,大半夜没睡,一直在等着韩双把赵郁给逮回来,谁知一直等到天亮,韩双来了,赵郁却还没找着。
她一生顺遂,除了当年的庆和帝,极少有人会违逆她,哪里吃过这亏,顿时一口气噎在了那里,一下子病倒了。
王爷、孟王妃和世子赵翎都不在宛州,王府长史官不敢怠慢,请医延药,十分殷勤。
病榻之上的韩侧妃苍白而美丽,似乎下一刻就要逝去,从此远离这尘世。
韩双和刚从沿海的青州赶回了的韩单兄弟两个立在榻前,眼中忧思深重,听着韩侧妃的吩咐。
韩侧妃轻轻道“阿郁十分活泼好动,他如今虽然藏了起来,不过他早晚会憋不住出来活动的,你们这些日子明松暗紧,小心查访,务必要把他带回来”
她一直小心着意,刻意把赵郁养得天真烂漫,从不让赵郁培植势力,免得将来不好掌控,没想到他都十七岁了,太子也快不成了,赵郁反倒开始不听话了
韩单比韩双生得单薄些,大约是常在海边的缘故,肌肤略微粗糙了些,却与韩双那种带着阴鸷的英俊不同,是另一种洒然中透着精明能干的英俊。
他沉吟了一下,道“侧妃,如果属下真的请了郡王回来,您打算如何安置郡王”
韩侧妃冷笑一声,道“你上次不是带回来西洋产的福、寿膏么听说使用了会飘飘欲仙,以后就再也离不了这福、寿膏了”
韩双悚然而惊,抬眼看向韩侧妃他没想到韩侧妃对亲生儿子赵郁也这么狠
韩侧妃声音飘渺“我不喜欢人或者事脱离我的控制,亲生儿子也一样”
韩双答了声“是”,又道“侧妃,这种福寿、膏每次用量甚是讲究,您听属下细说”
他细细地和韩侧妃说了起来。
赵郁回到梧桐巷的赵宅,洗漱罢就在外书房关门闭户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