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檯的花瓶改成了嵌入式,防的就是被貓推下來打碎,木製的吧檯一角滿是貓的抓痕,看來它最經常呆的地方是這裡。
伊芙琳看起來沒有怎麼變老。
她看見我後笑了笑,眼角還是長出些的細紋。我不知道她確切的年紀,或許四十?或許五十?反正沒人能知道她的年紀,就好像從來生建立之初她就存活於世。
「好久不見,大名鼎鼎的V。」她開口說,神色既稔熟又冷漠,帶著哥譚人特有的距離感。「怎麼會突然主動來見我,韋恩家的飯又不好吃了嗎?」
「我只是怕你給貓哭喪,哭到暈厥過去。」
她哼了一聲:「要來點什麼?」
「不了,不想喝酒。」我沉默了一會兒,「有照片嗎?」
「什麼照片?」
「貓。我已經忘記那隻寄養在你這兒的貓長什麼樣子了。」
我低估了她對貓的熱愛。伊芙琳何止有照片,她簡直有一整個裝訂好的相冊。那隻貓臉很圓,白長毛藍眼睛,耳朵和四肢是重點色,頭總是昂起來,像個傲氣十足的女王。
正翻閱著貓的照片,我又聽見了門被推開的聲音。這個時候一般不會有人上門,現在的時間對於喝酒來說太早,對於買醉來說太遲。
我抬頭看了一眼伊芙琳。
她靠在吧檯抽菸,稍微聳肩:「2o23年,昨日重現。」
聽腳步聲我就知道,來的人是傑森陶德。真是罕見,我不主動去找他,他反而找到我了。
他拉開我隔壁的高腳椅坐下。
傑森陶德沒有穿西裝,而是衛衣夾克,下半身是工裝褲和戰術靴,看起來和以前沒什麼變化。他們的時間都半永久固定在了如今的生活,像罪犯一樣打擊犯罪,又像護衛一樣守衛哥譚。唯一改變的人是我。
我沒有開口說話。
傑森陶德也沒有。
像是先忍受不住這種尷尬的沉默,他先開口,語氣有些僵硬:「你最近在幹什麼?」
平行世界和地獄的事情都需要隱瞞,於是我謹慎地回答:「在看呼嘯山莊。」
他身上那種冷肅的氣質忽然軟和下來,抬眼偷偷看我。我知道他也看過這本書,因為我在他床上發現過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老款的mp3、半張黑膠唱片、以及幾本愛情小說。傲慢與偏見,呼嘯山莊,閣樓上的瘋女人……他外表兇悍健壯,卻有一顆纖細脆弱的心,有如玻璃一般。
我喝了口水,壓制我心底飆升的破壞欲。a1pha的本能,看到一枝漂亮的花就想嘗試折斷,我已經很熟悉我的天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