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黎久薇言之凿凿,还敢当场就试,她说的对不对立刻就能验证。
二来,他们不了解黎久薇,却是了解夕荷的,她都这么说了,八成真出过这样的事。
三来么,夕荷话里的另一重意思让他们不得小心,万一余王氏有个好歹,钱管家能放过他们?
虽说他们都是好心,钱管家也不能拿家规惩罚他们,可不代表他们一点儿责任都不用负。
这里不管是家生子还是外面买进来的,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就那么些,还得养家糊口或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到时候光是拿出孝敬钱管家的银子都难。
“要不试试?就这一块儿……余妈妈,要是你答应,就点点头。”
余王氏这会儿已经难受得昏昏沉沉的了,张开嘴都发不出声音,她心里是知道黎久薇懂医术的,这事儿她昨日听黎久薇说了之后就特意打听过。
刚刚她就想答应,奈何这些人围着她,一个比一个声音大,谁都没留意她一直在瞪眼。
余王氏艰难地点了头,就有人拿了一大碗的水照着她手背那块儿冲了下去。
水一下去就是半碗,余王氏立刻疼得抽搐起来,叫得比杀猪还可怕,手背上那块儿皮明显被冲了下去,露出里面不完整的肉来。
众人
惊呼起来,纷纷看向黎久薇,刚刚那位说话还算中肯的仆妇便道:“姑娘,刚刚咱们说话不中听,还请你多包涵。这伤咱们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郎中过来也要些时辰,你看……”
回通元城请郎中恐怕要半天时间,这种情况下,余王氏就算什么都不做地躺着,恐怕也得蹭下一层皮来。
黎久薇想了想,像是也犯了难:“这伤我能治,只是要先敷上药膏,之后再慢慢去除腐肉,再敷上去腐生肌的药膏才行。”
“别的还成,这药膏却不是光有银子就够的。大伙儿也知道咱们身在别院,又是奴仆,想把药材买齐全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还有熬制药膏,咱们这个厨房可不够用,得去别院的药房才行。出门买药材,用药房,都需要打点。你们也知道,管着药房的是李护卫那边的人,他们跟着大公子走南闯北的,恐怕不缺这点银子。”
“这就要搭上不少人情了,我是从大公子身边出来的,要是平时,我倒是还能说上几句话,如今却是不好开口了……”
“这怎么就不好开口了?姑娘此等容貌,又通医术,等大公子气头过了,一定会让你回去。”
“是啊是啊,李护卫也不是那等不通人情的,你跟他好好说说,应该还行吧……”
黎久薇苦笑:“大公子伤的重,如今日日要用药房,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会轻易让我进去给余妈妈熬药?”
“何况我早先在大公子身边的时候还听他们说,最近大公子心烦得紧,他们最不想看到这府里出了什么乱子惹得大公子更加心烦。”
“你们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咱们这儿只顾着余妈妈的伤,连书房那边的早饭都没送过去。更别说一会儿五十板子下去,再没了一条人命。”
“我若去讨人情,必定是要将前因后果都告诉李护卫的。李护卫知道了,大公子也就知道了,到时候岂不是烦上加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