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庄院便改成了黄府,这一家人便过得其乐融融,好不自在。
自从黄家接管了这庄院,不出年,小姐母亲便去世了,自然是风光大葬,之后呢,黄家也开始嫌弃无人使用的清苦,也开始逐渐雇佣下人,小姐起初阻止,但是眼见阻止不了也就避而不见了,到后来虽然催着黄家早归故里,可是黄家人在这里过得如此自在,哪里又舍得丢弃这富贵日子返乡呢!
俗话说,富贵富贵,富了之后便思贵,况且黄员外一直想让黄公子能在仕途上有所长进,于是便请了个西席于家中,教授黄公子读书文章。
而小姐的样貌,才情,性格都是天下少有,何况还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黄公子,虽然已经有了年月,可是依然被小姐迷得整日与小姐厮混在一起,不愿意去读书,黄员工见此颇为担忧,虽然劝过儿子,但奈何儿子被温柔乡迷得哪里肯听他的话。
最后,在不得已之下只能是找小姐劝道:“贤媳啊,家中虽然富足,但是终究还是要考虑前途,你们夫妻恩爱,我自然高兴,可是清儿还年轻,理应用心于功名,将来你也能得个诰命,岂不美哉!”
黄员外原本以为儿媳如此贤惠,必然赞同自己,肯定劝儿子用心于功名,岂知小姐听后神色落寞道:“达官贵人多是负心之辈,衙门染缸之恶是人难以逃脱,我不愿他清白的一个人进去,变成另外一个人。”
说着便掉下泪来,悲伤不已,抹着眼泪道:“平安度日不好吗?缘何要招惹他们,搞不好就要家破人亡……”
黄员外初次见此,也不敢劝,慌忙道:“我也是好心……”
而小姐哭的梨花带雨道:“儿媳知公公是好心,可是……”
话未说完便再也忍不住,哭着便跑出去了,而正好碰到四处找寻小姐的黄公子,黄公子见小姐从黄员外房里跑出去哭得梨花带雨,忙问小姐:“怎么了?”
小姐摇了摇头说:“没事!”便跑开了。
而黄公子看了看父亲的房间不由得起了疑心,这疑心一旦在心中种下,便再也不会去掉,生根芽最后长成能毁掉一切的参天大树。
日子一天天的过,终于有一天黄公子悄悄找到黄员外道:
“爹爹!”
黄员外道:“我儿何事?”
黄公子看了看四周无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扭扭捏捏的说道:
“爹爹,虽然好色乃是人之天性,但是终究还是要讲究个人伦。你说是与不是?”
黄员外一愣,而黄公子接着道:
“这天下女子多的是,父亲如果寂寞可以去……”
黄公子便不再说话,就退了出去。
黄员外听了黄公子的话愣在那里好久不曾言语,过了半晌才缓过来唏嘘道:“好好的一个家,怎么会如此?”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柴大宝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黄员外叹了口气继续讲了起来。
从那以后日子还是照常得过,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一切仿佛与以前不一样了,黄公子依然每日与小姐厮混在一起,而黄员外虽然不满于黄公子,但是也是丝毫没有办法,所幸衣食无忧,也就不管他如何,自己落得一个逍遥自在,平日里倘若没事,也就与西席先生一块坐一坐,喝喝茶,聊聊天,反正天南海北,古今中外,两个人都乐得自在。
有时候黄员外自己也想,就这样吧,虽然不曾光宗耀祖,但是所幸的是在这乱世之中也能安然度日,虽是不幸,但是也是万幸。过个几年,自己再抱个孙儿,享受几年天伦之乐估计也就该命终了,至于将来怎么样,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董何夕道:“那又怎么会成这样呢?”
黄员外叹了口气,接着说,
可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你命中想都想不到的,虽然黄公子与小姐天天厮混在一起,却是不见小姐的肚子大起来。
起初,黄员外两口子以为时间尚短,慢慢的就会有,可是春去秋来,小姐的肚子还从未有过变动。
黄员外和夫人曾多少次深夜为此事忧心夜谈,最后两老口一直认为肯定是年轻人不得法。
缘何?想是自己的儿子这些年管教的严,家中也是贫困,未曾有机会接触女人,而小姐家必定是家教极严,从未有人教授过她这男女之事。
于是两人也是四方寻找,多方打听,将一些此方面的书籍放于黄公子的书房之中,可是最后两人现,他们好心寻找到的书籍却都蒙了灰尘。
黄员外对此忧心不已,想是自己虽然无能,可是终究有个儿子能延续香火,如今日子富足,怎么连个孙儿都没有,想到自己百年之后,竟然无香火,不由得悲上心来。
如此郁闷,竟然也无一个人可以倾诉,日子过的虽是衣食不愁,终究是悲苦度日。
整个宅院如此之大,他也只能捡些闲暇时间与西席先生茶酒交谈,以解苦闷。
一日,借着月色两人多喝了几杯酒之后,黄员外看着这凄凉的景色,不由得愁苦一下子从心里涌了出来。
西席先生看他如此表情,不由得问:“员外,你这万贯家财,衣食无忧,锦衣玉食,何等逍遥快活,为何满脸愁容啊?”
黄员外看了看西席先生,不由得悲伤更切,摇了摇头道:“家中之事啊,难以启齿……”
西席先生看了看黄员外,小心试探道:“员外所忧者必然是黄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