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快让开!”满满哭着大喊了一声。
但还是晚了,棠月被撞倒在地,上半身的疼痛还没传到脑神经,下肢就被巨钉似的力量钉进了雪土里。
右腿似乎和自己永久失去了牵连,棠月躺在血泊之中,鼻腔也溢出了血液,她感到一阵恶心,生理性的眼泪慢慢流下眼眶。
这种狼狈的感觉让她无比烦躁,就像示弱了一样。
秦三勒住马,居高临下的在不远处看着她,似乎在确定她到底有没有死。
不知怎么,一股莫名的火气蹭地上来,她不服输的强撑起身,拖着一只断腿死死盯着他。
“螳臂当车。”秦三不冷不热的下了个评价,双腿一踢,马儿再次向她踏去,这次势必要她再也起不了身。
他的注意力都在前方,手里的孩子忽然一口咬住了自己,像被铁夹夹住了手臂,秦三一把掐住她,但任他怎么打拽也死不松口。
满满拼命抓住他的手,嘴里溢满了血腥味,她的头皮被拽的生疼,可她就算流着泪也绝不松口。
秦三握不住缰绳,马儿脱离了控制,偏了方向。
就在此时,棠月从怀里拿出那把被陈岚“借”来的短刀,狠狠插进马儿的腹部。
身下的马受了惊,前蹄一跃掀翻了马背上的所有人。
满满终于松了口,被甩飞到地上,稚嫩的身体蜷缩起来,猛地吐了一口血。
秦三皱起眉头从地上站起,不甚在意地甩了甩手上的血,朝棠月走来。
她已经做好殊死搏斗的准备了,手里紧握着短刀看着他一步步逼近。
忽然,一只弩箭从侧方射来,直穿太阳穴。
秦三似乎没料到这个变数,睁着眼睛直直的倒了下去,右手还护着自己价值连城的戒指。
棠月瞬间看向来人,见到大惊失色的王识和拿着弩箭的江故时,她才恍然松了口气,眼眶都酸痛起来。
王识忙不迭的从马背上下来,跌跌撞撞的跑到棠月身边,吓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在回府路上看到棠月追着一群乞丐没了踪影,怎么找也找不到,便拽了江故一道去寻,终于在路上看到了疾奔而过的棠月。
棠月忽然虚脱似的摔到了地上,整个人因为疼痛和忽然松懈的神经而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就像冷的抖一样。
她其实是害怕的。
一股铁锈味在口中泛开,她直愣愣的看着面前死不瞑目的秦三,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惊险之中。
“快救满满。”她咽下喉中的血腥,忽然轻声道。
“对对对!”王识赶紧跑到前方,小心抱起了满满。
棠月的脑袋昏昏沉沉,晕眩了一阵忽地向后倒去,她看到面色冷峻的江故紧紧握住缰绳,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是露骨的紧张和担忧。
但他始终未下马。
棠月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
在蛇山和磨坊之间有条必经之路,徐敬年此时就站在这条路上的石塔之上。
这座石塔离蛇山较近,离磨坊较远。徐敬年看到这绝佳的地理位置时不禁兴奋起来,他还能利用这次机会俘获白染衣,继续他威胁陈岚的计划。
他希望这两人能不负他的期待找到对方,向对方靠近。
他已经准备好了弓箭手,一旦两人同时出现或是两人已经会面便立刻射杀,但如果有一方落到了他手里,就会成为他最后翻身的机会。
徐敬年站在石塔之上,双手合十敬拜上苍,希望老天能保佑他这次得偿所愿。他闭上眼睛,虔诚的犹如一个苦修的信徒。
当他睁开眼睛时,白染衣抱着多多的疲惫身影慢慢从塔下走过。
天啊,佛祖显灵了!
这样的巧合让徐敬年血脉贲张,连老天都在眷顾自己,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