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对她自欺欺人的做法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疼和自责。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在未来自己可能会离开她的情况下帮她留住心中的希望?
他没忍住闷闷咳嗽起来,白染衣赶紧松开他替他诊脉。
“等一下。”东方从脖颈上扯出一条项链,解开了帮白染衣戴上。
项链的挂坠是一个玉佩,圆形的黑曜石,中间的方孔是羊脂玉。像一枚圆形方孔的铜钱。
“不是很名贵。”东方笑着:“还有一枚圆玉方石的被我押在了江故那里,回去就能赎回来了。”
一枚圆石方玉,一枚圆玉方石。听起来像是一对。
白染衣看着自己脖子上挂的项链,眼眶红。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东方解释道:“押在江故那儿的才是给女方的,寓意为温和善良中的坚决与锋芒。现在我把我的这块给你,它的寓意是——黑暗里不灭的光。”
东方抚过白染衣眼角的泪痕,轻声道:“你要永远记住,我爱你,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消失。”
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从我这儿得到的爱也不会被收回,它会一直存在。
“之前你问我为什么看到你的眼睛会感到害怕,我没回答出来,因为我确实自己也不知道。”白染衣看着他,“但现在我知道了。”
“因为我害怕这样的眼神,它让我觉得这一切都是虚幻的。你眼里投射出的我的影子、你全部的情绪、你对我所有的感情,我都害怕。”
白染衣低下头,自嘲的笑笑:“我甚至会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我会不可控制的怀疑这些是不是都是为了以后的重击而营造的美梦。我消极多疑还很阴暗,我是个阴谋论者。”
东方握住她的肩,像是在反驳什么。
白染衣看着自己胸前的挂坠静了片刻,抬起眸,双眸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雾。
她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但你是我不顾一切奔向的人,我从来不会在对一个人一无所知的时候就将自己交付出去,我害怕我会受到伤害。”
“那你为什么现在不想知道我的身份了?”东方轻声问。
“因为你教过我的。”白染衣笑起来,“我要变得内心强大起来,虽然现在还不能真的做到,我还是会害怕你离开。但是我不后悔喜欢你,哪怕应验了我所有卑劣的猜测,我也只会怪自己识人不清,不会怪你伤害我。而且,我看人一向很准,你也不会例外。”
东方愣了一瞬。
白染衣眼里的水光十分明亮,慢慢将自己埋进了他的怀里,似乎是难过的皱了下眉,但又笑了起来。
“未来的事我不想知道,你的身份我也不想了解,那只会干扰我现在的情绪。我要铺好路,为自己争取一个能够胜利的途径,不论最后结果如何,到时结局已定,我再知道也无妨。总好过现在这样一开口就会暴露的悲剧结尾。”
“我这可不是逃避。是你,在未来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就自顾敲定了结局。你违背了你的教义,你没有勇敢的好好活在当下。
东方无奈的笑了下:“你说得对。”
他一直忧虑未来的风险,但也始终在当下寻找解决的方法,只是他确实丢失了信心,没有坚定的相信自己能够成功。
“那你现在能跟我说你不会离开我了吗?我不确定你真的离开我以后,我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
“好,我会努力留在你身边。”东方低下头,埋在她的肩窝里。
两个人都清醒无比的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困难,但都一身孤胆奋不顾身,只有粉身碎骨才能让他们停下。
白染衣虔诚的想:如果神明能有一瞬的感动,能不能赐下福音眷顾自己——这个它从未眷顾的人。
如果不能,那就让她成为神明。
***
天冷下来就在一瞬间,小雨接连下了两天,前一天还是散暑的温度,今天就是微冷了。
自前日东方去解决商线被围困之后,徐家的阻挠忽然停了。但这倒不是东方的功劳,他只不过是用了一点小手段,激起了民愤。
主要原因是,现在徐敬年被关在中央,徐家围困用的还是他的号令,但现在他自身难保,难免要夹着尾巴做人,得罪应天这么多富商对徐家没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