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乱步凑近负责人,掷地有声地询问道。
“小林羽柴?平常没有什么存在感,沉默寡言,不过工作非常认真仔细,你看到那边的照片了吗?曾经有一个客户把装着大额现钞的皮包落在了他的车上,他一分都没有昧下,费劲找到那个失主给送了回去,这事还上了新闻呢!”
江户川乱步了然地点点头,这也能够说明为什么明明负责人说小林羽柴没什么存在感又沉默寡言,分明是边缘人物,却依然能够被记住了。
有这样的事迹,就算存在感再薄弱,自然也会被人记住。
负
责人还在絮絮叨叨这件事:“因为这件事,我们公司还出了好大的风头呢,还给小林了不少奖金,不过他没要,说这是自己身为一个合格的出租车司机该有的职业道德。”
“那他生病了这件事,你们公司知道吗?”
江户川乱步忽然吐出的这句话,就像是无形的手扼住了负责人的喉咙,让他方才还侃侃而谈的声音顿时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啊……这个……小林得的可是绝症,我们公司也不是做慈善的……况且!我们也起过一场募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负责人说前面一段话时,支支吾吾的,那副满头大汗明显有鬼的模样,让福泽谕吉大概也能够猜到些许了。
这种事情在资本横行的地方是常有的,一旦员工确诊了恶性疾病,成为了无法创造生产价值,反而需要公司反过来赡养他们,可想而知,对于公司来说没有价值的人,只能被当做废物了。
哪怕那个人曾经是多么正直、自豪这份工作的人,最终也只能被扫地出门。
哪怕疾病缠身,也必须为了延续所剩无几的生命而继续勤勤恳恳地为吸着他们鲜血的资本家工作。
为何一个老实人会性情突变,帮助幕后黑手去布置杀人陷阱的动机与缘由也清楚了。
而出租车的话,出现在城市的哪个角落都不算奇怪。
幕后之人根本就没有怎么掩饰他的手法,不过是将这最明显的线索藏在了另一个角落里,怀着恶作剧一样的心态等着江户川乱步现。
“能够查到小林羽柴的出租车去了哪里吗?”
福泽谕吉沉声询问道。
“啊,这个恐怕不行……”
在江户川乱步明明没见过小林羽柴,却一言道出了小林羽柴生病了这件事后,负责人就没有半点侥幸的心情了。
“小林已经把车上的通讯设备全部关闭了,没法通过对讲机联系上他——而目前我们能够得知的,只有他往时草区的方向去了……”
江户川乱步脚步飞快地向门外冲去,福泽谕吉跟上他,不需要更多的言语,银的男人打开了车门,载着名侦探一路追踪着小林羽柴的方向而去。
“目标是?”
福泽谕吉简明扼要地询问道。
“时草曲东街的那栋在建中的医院!他们就在那里!”
江户川乱步系好了安全带,手抓住车顶上的把手,迅回答道。
“能够看到附近这一片区域的高楼,而且要符合无人出入的条件,那么应当是在建中、或者已经弃建了,那个幕后黑手和小林羽柴,就在医院大楼那里等我们!”
福泽谕吉加大了油门,他低沉醇厚的声音极快地响起:“合上嘴咬紧牙,我要加了!”
踩下的油门出了嗡嗡的轰鸣声,以一种绝对会惹怒交警的度在道路上奔驰着。
等他们抵达时,日轮已经几近西沉,今日的云层就像是天空被撕裂开来的漫长伤口,霞光是不断溢出的鲜血,而那些厚重的云朵就像是堵塞在伤口上的棉花,看上去让人莫名堵得慌。
倘若要说到逢魔之刻,大概便是此时的景象吧。
这栋医院大楼原本是准备建好收容病人的,但是在前段时间港口黑手党前任领袖病后疯、死去的那段时间,原本投资这家医院的投资人撤资的撤资,坚决不再往这个混乱的地方扔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