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娴没拦着晓晴,屈辱的泪水连着从脸颊滚落下来,晓晴见自家姑娘此状,更加又气又心疼,便转身出屋气势汹汹地去贝子府后院套了匹快马,自己个儿就骑马去了沛国公府。
晓晴走后,花嬷嬷心疼地给福晋擦泪道:“福晋快别哭了,等贝子爷回来又心疼了。”
孟静娴深呼吸一口,红着眼圈,烟眉紧蹙着道:“是啊,这事儿不堪入耳,没想到,我这般谨言慎行,足不出户,都能遇见这样的事儿。贝子爷知道了,必定口无遮掩地找果郡王理论,可果郡王深得万岁爷喜爱,万岁爷必定偏袒果郡王。永珈还这么小,贝子爷不能出事儿,嬷嬷别让贝子爷知道了。”
“是,老奴会告诉底下人三缄其口的。”
沛国公府,正院
沛国公此时正在和沛国公夫人弈棋,夫妻俩棋逢对手,你来我往,难分高下。
这时管家一脸严肃进来禀报道:“老爷,夫人,晓晴姑娘来了!”
沛国公夫人疑惑道:“晓晴?可说了是什么事?”
管家继续道:“晓晴说,兹事体大,需要您摒退众人,说完还哭了。”
沛国公和沛国公夫人哪还有心情下棋,知道是女儿出事了,摒退众人让晓晴进来了。
晓晴流着泪进来,重重跪下,挪到棋盘前:“老爷,夫人,给我家姑娘做主啊!”
沛国公夫妇双双豁然起身,异口同声道:“我的娴姐儿怎么了?”
晓晴认认真真声情并茂地叙述了登徒子果郡王是如何不请自来闯进贝子府看山茶花;又是如何给孟静娴送有海棠花纹的紫檀木罗汉床当见面礼的;最后还摘了一朵杨妃山茶并在山茶苑念了“一树杨家连理枝,酒痕犹晕淡燕脂”这种轻浮艳词等。
总之,晓晴告状告得很有画面感,听得沛国公夫妇如在当场。
“登徒子,放肆,实在放肆!”沛国公夫人听完气得直接撅了过去,沛国公府顿时乱成一团。
沛国公知道晓晴是个有情有义的丫头,也不敢添油加醋污蔑皇亲国戚,爱妻如今也被气晕了,因此心中更加恼恨果郡王轻纵无礼,调戏人妇的行为,这种事情,不管是不是自家女儿遇见,哪怕生在无权无势的平民之女甚至是楚馆艺妓身上,果郡王这种轻佻行为都让沛国公不耻。
平民之女,平民之女!沛国公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瞬间有了打算。
康熙六十一年十月十七,果郡王位于德州的外祖家起了一场大火,据当地官吏上报,果郡王的两个舅舅、三个表弟、四个表外甥无一幸免,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起火的原因是果郡王的一个舅妈万氏玉奇现自己丈夫用自己嫁妆在外面养了几房外室,心生报复之意,以自己生辰为由,请所有亲人过来吃酒,在酒里放了昏睡药,待众人昏睡后,果郡王的舅妈放火烧了所有人。
果郡王那舅妈万玉奇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画押后便咬舌自尽了。
紫禁城,桐花台
舒妃娘娘知道自家绝后的噩耗,登时晕了过去。
她父母早已经故去,家中子嗣不旺,如今竟然直接绝嗣了。
如今皇上已有油尽灯枯之势,她儿子果郡王得在畅春园侍疾,不得空去德州奔丧,她也不能在桐花台为兄弟披麻戴孝,这是违反宫规的,因此醒来后更加悲痛,日日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