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宋远唐开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
宋瓷打开床头灯,看了眼吊瓶,确认还有半瓶药水,她将人扶起来,递过去一杯水。
常温的纯净水入口,沁凉的口感让宋远唐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他真的醒了。
“我做噩梦了。”
十七岁的宋远唐委屈得眼眶通红,一如十年前那个夜晚。
“妈妈可以和我一起睡吗?”
“不可以。”宋瓷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额头。
“你是个大孩子,要学会自己睡觉。”
“好吧。”
宋远唐躺回去,嘴角微勾。
真好。
他没有因为宋瓷的拒绝而伤心,反倒是心情愉悦。
从地狱走向人间。
只需要睁开眼,看到这个人在自己身旁就好。
“妈妈晚上的事情做完了吗?”
“做完了。”
“妈妈我饿了。”
“……等着。”
凌晨时分,并没有什么食物。
宋瓷拒绝了护士给自己的面包,提着一瓶葡萄糖回去,直接给宋远唐灌了下去。
“够吗?”
“够,够了。”
宋远唐抬手挡住自己的眼。
之后又将被子拉上去,彻底盖住脑袋。
解决问题的方式,还是这样的简单粗暴。
真好,不愧是妈妈。
忽地,他掀开被子,一股脑打开病房里所有的灯。
“妈妈受伤了?”
从始至终,宋瓷用的都是左手。
她的动作过于行云流水,以至于他险些忽略这个疑点。
明晃晃刺眼的灯光需要时间适应,宋远唐眯着眼,目光从上至下,最终定格在宋瓷绑着纱布的右手。
“怎么回事?我被绑架了,后来呢?”
他迫切需要一个答案,甚至要动手拆开宋瓷手上的纱布,查看伤情。
随着少年的动作,连着点滴的瓶子左摇右摆。
手背针管开始回血。
一抹刺眼的红,顺着塑料管一点点上移,如同环境温度计里加了红颜料的酒精柱,随着温度而上升。
宋远唐直觉,宋瓷的伤和自己有关系。
一股急切的情绪将人吞噬。
“为什么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