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灵会不会快乐不知道,反正应容许一定会快乐。
应容许再次找到丐帮弟子,言辞恳切:“小兄弟,我表姐一家来找我,说家中有急事需要我回去一趟。医治任老帮主的药方我已经提前给了南宫帮主,我没找到他,就先同你说上一声,我们这就要走了。”
什么?哪儿来的“表姐一家”?
五官平平看上去有些虚弱的“舅舅”和温柔可亲的“舅母”,此刻正站在“表姐”的身旁,一家三口呈“品”字形,站得离这边有些距离,他们旁边就是一辆马车。
丐帮弟子探头看看,应公子的“表姐”搀着父亲,头偏向母亲说着悄悄话,他这个角度看不清全脸,但从脸型上看,和应公子长得确实有几分相像。
他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帮主事忙,有时确实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应公子放心,等帮主回了总舵,我会告知于他。”
“嗳,那就多谢了。”应容许笑着告了别,往一家三口那边走去。
他顶着南宫灵喷火的视线,从被迫弯成搀扶模样的臂弯里捞出任慈的手臂:“舅舅你先上车吧。”
至于脚下生根的活体植物人,应容许借着遮挡把人提上了车。
应容许撩开车帘道:“劳烦您以最快的速度把我们送去关中了。”
“放心吧公子!”早就得了好处的车夫眉开眼笑,“咱这速度,保准让您满意!”
车轮滚动,应容许放下帘子,跟没发现里头货真价实做了几十年一家三口的三人之间诡谲的气氛似的一屁股坐到任慈和南宫灵之间,顺带继续无视南宫灵的眼刀子,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往外看。
任慈和秋灵素多年来也是大风大浪里出来的,不管心中情绪怎样,表面上也看不出不对来。
秋灵素轻声道:“应公……许儿放心,那方小院平日无人造访,帮主事忙时消失两三日也是常事。”
她十分自然地按照人设安排改了口。
应容许回过神,把窗户关上:“我没担心丐帮这么快会发现不对劲,我只是在想……”
秋灵素:“想什么?”
想以他的衰命,南宫灵会不会是团伙作案。
话到嘴边,他突然想起来跑路得急,还有件事没问明白。
应容许话头一转:“舅舅,之前的话题现在该续上了吧?”
应容许在跑去给两人易容时,询问了任慈一个问题——
“任帮主可记得天枫十四郎这个人?”
易容期间不能随便动弹,直到结束,任慈才回答:“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他怀念又隐含歉疚,说:“天枫十四郎……他是个枭雄。”
那时候时间紧任务重,任慈毒还没有全解开,应容许发现其中内有隐情也没时间多问,此时正好问个明白。
倒不是特意问给南宫灵听扎他的心,而是应容许想知道天枫十四郎死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人一起加入丐帮,若是有,这就是可以提供给楚留香他们查案的新线索。
默默调息阔别已久的内功的任慈睁开眼看向冷着脸的南宫灵,眸光闪动片刻,终于将当年往事徐徐道来。
当年天枫十四郎来到丐帮指名道姓挑战任慈,后者为了维护丐帮声誉悍然应战,他本以为这是一场激战,却不想天枫十四郎的溃败来得如此突然,不过十招便被他的打狗棒法打中,吐血倒下。
直到这时,任慈才知道对方早已身受重伤,天枫十四郎至死不曾示弱、也没有怨恨,只将自己尚在襁褓的儿子托付给了任慈,就此与世长辞。
这件事一直让任慈心怀愧疚,也是因此,即便知道南宫灵给他下了慢性毒药,任慈也不忍伤害这个义子。
“后来我时常想,天枫十四郎当年拖着残躯前来挑战我便是心怀死志……”任慈有些唏嘘那位枭雄的末路,“可惜他将儿子托付于我,我却……没能管好他。”
若是早知道义子掺和进了天一神水的事情中……罢了罢了,世间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呢?
听了全程的南宫灵目露嘲弄,倒不是不信任慈的说辞,仍抱着是任慈杀害了他亲生父亲的仇恨,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