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损失,而且扎兰屯应该没个像样的律师吧?”
“应该是没有律师……”
“有也没事。”
池柘此人睚眦必报的性格早已显现端倪。
陈瞿西知道池柘不在乎那点钱,他想要怎倒腾自己管不着,随他去了。
这群植物系专业的学生今晚回直接在草原上驻扎帐篷,但是陈瞿西和池柘两人根本没有准备帐篷。
他们二人到不好意思再继续蹭这群学生的帐篷了,现下有没有车,还不好回市里。幸而那位带队的老手是一个热心肠的,主动告诉他们附近一带有少数民族居住,距离不远,步行能够过去。
后面搜索,地图上显示这个所谓的“不远”,步行过去要一个小时。太阳已经渐渐西沉,天黑是眨眼间的事情,他们两没在磨叽,朝着地图指示的方向走去。
陈瞿西嘴里叼一根不知名的草,鼻息间的是新鲜的空气,腿边是葱花花海。
池柘走在他的前面,嘴里哼着小调。
红日西坠,万道霞光。
前面这人的身上踱了一层金光,像是一位虔诚的朝圣者。
“池柘。”
陈瞿西情不自禁喊出他的名字。
“怎么了?”
他转过来,背光,脸上是暗淡的阴影,他深邃的五官也被氲开看不清。
这一刻,陈瞿西无法从容,他知道自己呼吸微微滞住,指尖发麻。
“嗯?”池柘的声调上扬。
陈瞿西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天边晚风吹不动的橘红色雾霭,风淡云轻道:“真美啊。”
夜幕降临时,他们终于看到百米开外的蒙古包群,灯火萦绕在周边,人间烟火气。
“陈瞿西,你还记得当初在火车上的念的那首诗么?”
“嗯。”
“在读一遍呗?你不觉得和今天晚上特别搭吗?”
他们不在继续往前走,停下,仰头,天地之间的距离好像伸出手就能碰到。
陈瞿西依着池柘的想法,慢慢道:“清淡的月亮像雪花的星星,就在我们头上飞跑。”
池柘低笑,似乎是有在压制,心情不错的模样。
本就是明媚的一天,陈瞿西像是被他感染一般,也跟着笑了起来。
“陈瞿西,问你个问题。”
“问。”
两人间的距离只有几步之遥。
“你的夜晚,什么时候开始对我的狂想?”
陈瞿西应该说永远不会有这个时候。但是他心跳如擂鼓,一口气卡在嗓子眼,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熟读阿赫玛托娃的诗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一句告白。
有人曾经问过她爱情是什么?
她答——“我的夜晚,是对你的狂想。”
一个男人在一个月前吻他,陈瞿西可以一拳回去。
一个男人在一个月后表白,陈瞿西什么都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