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大夫目光慢慢转向湖面,面上?神情似乎有些不忍:“郡主,他死了的,是被新一代同?心蛊的阳蛊给吞了。”
“郡主如今不受影响,也是因为您所系着的阳蛊转到了新的阳蛊之上?。”
“您如今喝下的药,便是扎取了那阳蛊的精血。郡主应该是喝出?了汤药之中的血腥味才会有所怀疑的吧?”
“等到郡主体内的阴蛊长到与之势均力敌的时候,那会儿就可以彻底将其取了出?来。”
谢嗣音抿了抿唇:“所以,他是真的死了?”
闫大夫目光对上?谢嗣音,不闪不避:“他若是不死,郡主体内的蛊虫永远也拔不出?来。”
谢嗣音黯了眸子:“知道了。”
“那还有多久才能拔出?来。”
闫大夫:“须得七七四十九天。”
谢嗣音挥了挥手,目光转向湖上?水鸟,送客:“辛苦闫大夫来这一趟了。”
闫大夫叹息着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等人走了之后,谢嗣音面上?的凄然之色重新卸下。
他在说谎。
本来她就是在诈他,什么相生相克,都是她胡乱猜测的。但是闫大夫根本没有否认,说明——她猜的都是对的。
那么,这个前提就是对了。后面的也就顺理成章了——
同?心蛊的阳蛊既然为最强之蛊,那么就不可能在活着的时候被替代。它只有死去之后,才会产生下一代同?心蛊。可若是阳蛊死去,醒过来的阴蛊也会跟着同?时死去。
也就是说,仡濮臣死去的瞬间,她就会跟着死去。
这与闫大夫之前说的互为矛盾。
除非
想到这里的瞬间,谢嗣音呼吸一紧——
仡濮臣,他还活着。
选择
“你想?我死吗?”
低哑的问询和着肃肃的山风一起刮入她的耳中。谢嗣音觉得自己赤足走了很久,一直走到山巅之后,才望见悬崖边上坐靠着泡桐花树的一个白?衣少年。
她顿住了脚步,惊疑不定地望着那个人。
少年回过头来,眼角的朱砂痣亮得惊人,他笑得纯粹,又?问了一遍:“你想我死吗?”
竟然?是仡濮臣。
他依旧美?得旖丽,慵懒的神?色如同山间最狡猾的妖精,可一身白色长裳又添了些许的柔软和干净,澄澈的眼睛望过来的瞬间,俨然化为世间最美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