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吟回皎月阁的路上一直心不在焉。
谢老夫人只收到了一封来信,可柳伯母明明每隔几月都会写信传去定远侯府,给老夫人。
莫不是信在传出柳府前后,就被宋姨娘或者是柳老夫人扣了下来?
宋姨娘的手段,月吟见识过。
宋姨娘能说会道,擅为自己辩解开脱,可以把所以过错都推到柳伯母身上去。
她还很会装柔弱,骗得柳家那两人的心,一软一软的。
更会背地里耍手段,收拢人心。
谢老夫人提到了信,故而月吟便想,柳伯母写给谢老夫人的信中,有提过宋姨娘。
若是有这些信作佐证,那谢老夫人才会更加相信她的坦白,即便宋姨娘再为自己开脱辩解,也是空谈。
可现在信没了。
月吟眉头紧拧,恰在这时遇到在鹫梧院外面站着的谢行之。
谢行之走过去,在她面前停住步子,未等她行礼,率先问道:“表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可遇到难处了?”
月吟不愿与他讲信件的事情,摇头道:“没什么,一些小事。”
她瞧见谢行之一直站在小径上,似乎是在等人,不确定地问道:“大表哥这是在等我吗?”
谢行之点头,“表妹今日可有空,我约了位书法大家。表妹最近忙于临摹百寿图,但独自钻研琢磨,恐怕不得要领,不如今日随我同去会一会那位书法大家,若这一趟有所收获,对日后的临摹有益处。”
月吟心头微荡,暖意横生,脆声应了下来,“有!我今日有空。”
谢行之眼里满是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唇也扬了扬,道:“好,表妹回去准备准备,半个时辰后我们出发。”
半个时辰后,一辆华贵的大马车驶离定远侯府。
小香炉的熏香清心淡雅,让人一闻,仿佛忘却了烦心事。
马车宽敞,月吟与谢行之相对而坐,男子着了件青色对襟宽袖长袍,双腿略微岔开,两手放在大腿上,端端坐着,矜贵儒雅。
“谢谢大表哥特地带我出来,我正愁有几个字临摹时不得要领,总感觉缺少什么。”
谢行之闻声道:“那表妹今日要认真讨教。”
月吟点头,满脸都是笑意,她摸了摸耳朵,道:“要竖起耳朵好好听,睁大眼睛好好看。”
曾几何时,娘亲教她写字时,就是这般说的。
谢行之被她这模样逗得浅笑,月吟这才意识到她高兴过头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低了低头。
就在这时,马车猛地一颠簸,月吟猝不及防,身子被这剧烈的颠簸带得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