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事情的真相,不少人都一清二楚,但圣上不发话,这层纱布就会永远盖住真相。
恰恰在前几月,事情忽然有了些转机,他不想就此放手。
表妹去年刚及芨,年岁尚小,身子又娇,受不住的。
得再养养。
况且祖母此时未必认可表妹。
谢行之敛眉,长指搭在腕骨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
他迈步下台阶,衣袂带过一阵夜风,恰好驱走胸腔的燥热。
又过了两日,月吟总算是痊愈了。
午睡起来,玉盏替自家姑娘梳好发髻,寻了支红珊瑚簪子插发,抬眼看镜中人影,心疼道:“两场病折腾过来,折腾过去,姑娘又瘦了。”
如今不喝药了,三公子拿来的补品便派上了用场,一定要给姑娘好好t补一补。
月吟看着镜中小了一圈的脸,敛了敛眉。
今日穿小衣时,系带足足松了有一个指节,那两团好像小了些,有些空荡。
月吟忽想起昨晚的梦,她依偎在他臂弯歇缓,他抓握着,一掌就能包住。
他有些惋惜地说道:“再养养。”
“要好生养养,奴婢今日就把三公子送来的补品炖上。”
玉盏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说道。
冷不丁一声,月吟思绪被拉回,脸忽然燥红。
用三表哥的补品,养好身子,再给大表哥……
月吟眼睫轻颤,心跳倏地快了起来,久久未能平复。
这时,玉瓶突然从外面进来,将房门关上。
她手中拿了个信封,神色不佳,“姑娘,扬州那边,老爷来信了。”
月吟脸僵了一下,松弛的一根弦蓦地紧绷。
月吟接过信,拆开信封一扫而过,脸上浮出怒色。
“啪”的一声将信拍在梳妆台面。
玉瓶玉盏偷瞧了一眼,面色也跟着不好起来,
她俩都识得几个字,虽不多,但也认识一些简单的字。
信上的字不多,也不复杂,只有六个大字。
【京中可安好?勿忘。】
月吟将信纸随便一折,气呼呼塞回信封。
她起身,去衣柜里找出黑匣子,把信压最底下眼不见为净。
月吟问玉瓶:“这信何时送来的?”
“应是门房刚收到便送了过来,奴婢刚巧在外面碰到。”
“姑娘,我们如今该如何?老爷那边要回信吗?还有侯府……”
玉瓶问道,欲言又止。
月吟面色阴沉着,眉眼间露出厌恶,恨上心头,道:“回信先拖着。”